屈骄珑温声解释,“这是骆姑娘,眼下暂住咱们侯府,你们唤骆姨娘便是。”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近乎坐实了骆雨柔和陆明渊不清不楚的关系。

满堂宾客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骆雨柔身上——一个被主母亲口承认,却无名无分的姨娘,与通房丫头何异?

骆雨柔却不懂其中门道。

这几日她时常在屈骄珑跟前露脸,伏低做小将人哄得高兴,眼下听到这话也当对方在帮衬自己,朝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目光后,刚想伸手去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却被两人冷脸躲过。

陆明渊面色有些不好地看向屈骄珑,“夫人,这称呼是不是有些不妥?”

屈骄珑疑惑地看他,“妾身与骆姑娘一见如故,情同姐妹,她既暂居侯府,唤一声姨娘合情合理,有何不妥?”

说完她又“啊”了一声,“该是唤姨母才对!也怪妾身,一时口误,倒叫大家看了笑话,侯爷勿怪。”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当家主母如何会犯这等小错误?无非是想顺着丈夫的意罢了。

众人的目光愈发意味深长。

而屈骄珑看了看时辰,也不等陆明渊反应,便福身道,“客人快到了,妾身先去迎接,这里便交给侯爷和骆姑娘了。”

陆明渊尬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而骆雨柔已经自来熟地上前给客人们端茶倒酒。

——这便招笑了,民间确实是这般招待宾客,可大户人家这种杂活向来是丫鬟才做,众人嘴上道谢,实际瞧此人越发上不得台面。

贤王至今仍旧不知道定阳侯夫人邀自己来此的目的,但瞧了一出好戏,也不算白来。

待他身侧的酒见了底,侯府婢女担心那孤女冲撞贵人,便主动上前想要给贤王倒酒,未成想那骆雨柔的余光一直盯着两位贵人,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又如何会放过?

没有商量的两个人一下撞在一起,酒液好巧不巧洒在贤王的衣摆上。

婢女脸色惨白赶忙道歉,骆雨柔却一副主人的架势对婢女大加斥责。

陆明渊感觉自己的脸都在今天被丢光了。

“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边春行为无状,下去领罚,骆姑娘是客人,不便操劳,回去歇着吧,来人,带贤王去更衣。”

“是,贤王殿下,这边儿请。”一名婢女上前,低眉垂眼道。

贤王也没说什么,起身离席。

才至暖阁,婢女便无声退下。

贤王扬了扬眉,却听不远处的屏风内传来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