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不到休沐日,两人是为了妹妹的生辰宴专程赶回来的。
十几岁的少年,身体已经抽条,尽显挺拔俊朗。
两人才进正堂,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面面相觑。
好在高位上那人他们认识,两人赶忙开心地喊:
“太子舅舅!”
因着屈骄珑之前总唤“太子哥哥”,太子便曾以玩笑之语教过这个称呼,后来也一直没改过。
太子还未说话,陆明渊已经不悦低喝,“不得无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才刚回来的兄弟二人,根本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只能扭头看向屈骄珑,“娘亲……?”
屈骄珑面无表情,“看我做什么?忘记你们姓什么了?”
这两个逆子,一个流连花街柳巷,一个嗜赌成性,她几次将人叫到跟前训话,反被辱骂,她没了法子,只得求陆明渊出面,陆明渊却说骆雨柔会教导好。
后来愈演愈烈,长子强抢民女,次子甚至当街打死了人,两人嚣张跋扈,扬言当今皇上是他们舅舅,看谁能奈何得了他们。
满京城的却都说是她屈骄珑教子无方,连带着已经当上皇帝的太子也下了训诫书,要她好生反省,同时与她断绝过往一切情谊。
可笑,她因为皇后早已与宫中疏远,跟他之间还有哪门子情谊?分明是为了避免那两个逆子攀亲坏帝王名声,他大可下旨惩治那两个混账东西,却还是辗转将罪名落她头上,让她承担一切骂名。
而陆明渊这个生父,从头到尾隐身。
凭什么呢?
今日她就要让所有人听清楚,这两个逆子到底姓什么,又到底是谁在教导。
屈骄珑的声音不大不小,平静却威严。
陆扶危和陆扶青只感觉今天奇了怪了,父亲莫名其妙发火就算了,最疼他们的娘亲居然也凶他们,娘亲吃错药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太子皱眉看向陆明渊,又伸手去扶两个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危儿青儿快快起来。给孤看看,许久不见,你俩倒是又长高不少。”
陆扶青嘴甜,“许久不见,太子舅……太子殿下也俊朗许多!”
太子大悦,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人呈上锦盒。
“孤难得来一次,不仅给你们妹妹带了礼物,你们的也没少,可不许说孤偏心。”
到底是少年,喜形于色,连声答谢。
陆明渊这个生父被晾在一边,若不知情的瞧见,怕以为太子才是孩子父亲。
陆明渊只感觉这次回府 ,胸口堵住的呼吸就没有畅快过。
他只得再度出声打断几人的寒暄,“危儿青儿,还不给贤王殿下行礼?”
两人一愣,这才看到一旁端坐的紫袍男子,赶忙跪下。
贤王又扔了一颗红枣在嘴里,才似笑非笑道:“免礼,本王不如皇兄周到,二位公子别嫌弃。”
说完,随手从袖中掏出两个香囊,抛给二人。
都知贤王潇洒俊逸,爱慕者不知凡几,随随便便走在路上都会有女子将锦囊相送,贤王也一向来者不拒。
眼下这两个香囊的主人只怕连贤王自己都记不住,着实有些磕碜,偏二人还得恭敬谢恩。
恰在此时,青杏上前,在屈骄珑身旁耳语两句,屈骄珑微微扬眉,当即开口:
“今日小女生辰,诸位来者是客,莫要拘谨。眼下吉时未到,还有宾客未至,妾身该去前厅恭候,侯爷和骆姑娘先替妾身招待一下,辛苦。”
最后一句说得有意思,来者是客,而一介侯府暂住的孤女却能同定阳侯一起,以主人家的姿态招待宾客。
屈骄珑越是贤惠大度,倒越显得定阳侯遮遮掩掩毫无担当。
陆扶危和陆扶青也好似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一旁的骆雨柔,两人面色有些怪异,陆扶青不如陆扶危稳重,直接开口:
“娘亲,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