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许久不见,小姐怎的瘦成这般模样?”

听着奶娘有些哽咽的声音,屈骄珑心中一痛。

她早已嫁做人妇,可只有屈府中人固执地叫她小姐,好似她还是镇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好似她的家还在。

屈骄珑忍住到鼻尖的酸涩,搀扶住奶娘已有些佝偻的身影,“还说我呢,多年不见,奶娘身子骨可还硬朗?”

奶娘连连点头,“我好着呢!小姐莫要记挂老身,照顾好自己才是!”

是啊,奶娘不止一次地说让她照顾好自己,可她前世却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落得个孤苦无依的下场。

屈骄珑深吸一口气,她抓住奶娘的胳膊:

“奶娘,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前些日子我叫青杏给您带话,您可明白了?”

奶娘闻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老身明白,早已叫廉舟那小子吩咐下去了,现在所有人都已准备就绪,随时待命。”

同青杏一样,奶娘也从不过问缘由,吩咐什么便去做。

屈骄珑点头,“好,那你告诉廉舟,即日起,所有人需每日操练至少五个时辰,不可懈怠半分,私印我已备好,待我号令之日,便是屈家军重振之时!”

奶娘心头一震,双眸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是侯爷他……”

“与他无关。”

屈骄珑冷声打断,她紧紧握住奶娘的手。

“奶娘,你听好,待会儿我会让三个孩子给你敬茶,便是恩断义绝茶,这杯茶你只管喝下,今日过后,他们三人便与屈府没有任何瓜葛,我也会想办法与陆明渊和离,往后我会自己带领屈家军,重振我屈府威名!”

奶娘闻言,眼眶便是一红,不用问及缘由,小姐能作出如此决定,便足以说明小姐在定阳侯府过得不好。

“好,好,回去我就让那帮小子操练起来,小姐别怕,我们会护着您的,哪怕和离,也绝不叫您被人笑话了去!”

屈骄珑眼中雾气翻涌,前世她错得离谱,至死都是一个笑话,今生,她才不会给任何人笑话她的机会。

又安抚奶娘几句,怕外面人起疑,奶娘赶忙告退。

贤王适时隐匿身形,奶娘直到离开都没发现在场有第三个人。

反倒是屈骄珑在奶娘走后,拿起一个空茶杯,倒上一杯茶放在身侧的茶几上。

“贤王殿下既然听见了,不如现身详谈。”

贤王顿了顿,随后轻笑一声迈步而出。

“定阳侯夫人好大的胆子,豢养私兵可是大罪,你如此暴露给本王,就不怕本王告发?”

屈骄珑眼皮都没掀一下,“那贤王可知我豢养的私兵在何处?又该如何号令?”

贤王哑然。

屈骄珑扬眉,“无凭无据,贤王便想告状,我都替您为难。”

贤王垂眸,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妇人,分明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可岁月对她似乎格外爱戴,眼角细纹都不曾有,风华正茂。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生了一双苍老的眼睛,对视的片刻,贤王只觉那眼神波澜不惊,好似看透这世间所有的惨绝人寰。

想想也不难理解,屈家满门忠烈尽数战死,又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屈骄珑将倒好的茶递给他,贤王只犹豫了一下便接过,轻抿一口后才淡然道:

“所以,这才是定阳侯夫人今日邀本王来此的目的?”

屈骄珑并不否认。

“是。”

她直言,“我知贤王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与贤王殿下合作?”

好个远大抱负。

贤王眯起眼,对上屈骄珑意味深长的眼神,贤王便知她并非试探,而是笃定。

奇了,这件事他一直隐藏得很好,连太子都不知情,眼前之人分明久居后宅,是如何得知的?

眼下否认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又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