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宋昭宁沐浴后,行至主屋。

下意识吩咐桃枝一声,“去把鹭卿喊来。”

她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纱衣,微蜷着身子斜倚在美人榻上,胸前沟壑毕现。

合上双目便听桃枝答道,“殿下,您忘了……”

话落,宋昭宁才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今日还送了礼入府。

“要召见其他公子吗?”桃枝试探着问。

“不必。”她起身朝里间走去,“安置吧。”

当天夜里,宋昭宁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和他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疯狂。

再醒来时,榻边空无一人。

她不禁生出一个念头,那个男人的身子,着实让她上瘾。

一朝戒断,还有些不习惯……

遂又想起两人第一次。

那夜,十二面首敞开衣襟,露出紧实的胸膛,齐刷刷在她面前站成一排,等着她挑选入内侍寝。

宋昭宁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第一回做这种荒唐事,叫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见她倚在美人榻上一直不吭声,鹭卿主动上前跪在一侧,“殿下若是难以抉择,今夜便由鹭卿侍奉如何?”

说罢,他低下头,在她的足背留下轻轻一吻。

她缩了缩腿,只这一吻,叫宋昭宁短暂地乱了心神。

她还从未与任何男子如此亲密过。

人都已经喊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平白叫人笑话有贼心没贼胆。

然后她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牵着鹭卿入了内间。

内间燃着淡淡的合欢香,二人身体渐渐燥热。

鹭卿替她宽衣,却被她按下手臂,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

被她勾住心神,他彻底沦陷了。

然后尝试着低头去碰她的唇。

宋昭宁没有躲,缓缓闭了眼。

鹭卿越吻越急,直至两人吻到喘息,他才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问,“殿下,真的可以吗?”

宋昭宁方才已经被这人吻得浑身滚烫,意乱情迷。

她勾起他的下巴,“鹭卿,本宫准你以下犯上——”

她是国破家亡的孤女,身体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附属品,她不在乎第一次给谁。

精神上失去了寄托,便用俗欲来演一出障眼法。

她不亏的。

说罢,天旋地转间,她被人拦腰抱上软榻。

耳畔还有厮磨,“小公主,不能反悔了。你要了我,便不可再要旁人。”

是一句命令。

女子深陷在软榻里,含糊应声,“嗯……”

欢愉渐渐替代疼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也是奇怪得很。

本是随口应付,但自与那人云雨巫山后,她果真不想再碰别人,或者说不想别人再碰她。

*

一日后,裴行野极度不情愿地来接宋昭宁一道入宫。

她今日身着玄金纱外衫,内有朱红丝绸做衬,金线绣的牡丹在日头下刺人眼。

金钗压着发髻,眉间金箔花钿映着轻点的朱唇,既奢华又端庄。

她身量较寻常女子略高,腰封衬得腰线盈盈不堪一握。

但诃子却将身前两团柔软挤得鼓鼓囊囊,身段堪称一绝。

举手投足间,魅惑又撩人。

刚一坐上马车,裴行野愣了片息。

目光从她胸前往上移,最后停在那张明艳绝尘的脸上。

接着开始破口大骂,“宋昭宁你要不要脸?前日怂恿我去御前退婚,陛下的旨意跟着就入了裴府。你说,你使了什么手段?让陛下令你今日用我未婚妻的身份出席。你将雪棠置于何地?这般出尔反尔,究竟意欲何为?”

前日,宫里的敕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分别入了裴府与公主府。

裴行野暂时将苏雪棠安置在宁康坊的私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