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医疗费用。

我卖掉了手头写好的全部剧本,加上之前卖首饰剩下的钱。

全部加起来,也凑不够十万。

我又打开手机,翻到了之前联系上的那个号码。

我的血型特殊而罕见。

或许,可以卖掉一些,或者签订长期协议,换来另外的二十万。

但我不确定,这样不安全的方式,会不会反倒搭进去自己的性命。

我已经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却害怕哪怕自己的死亡,也换不来安安活着。

病房里关了灯,夜色沉沉,光在哪里?

6

「1月8日 安安有救了!」

我决定了,联系那个号码去换钱。

深夜拿着手机,准备拨号时。

我的内心剧烈挣扎里,突然听到一道沉闷的声响。

侧目时,旁边病床上的温恬不见了。

她有凝血功能障碍,最受不得磕碰。

我着急起身找她,发现她摔倒在了洗手间的地上。

身上受了伤,地板上已流了很多的血。

我将她送进抢救室。

她西装革履的爸爸,直到她从抢救室里出来,才面色不耐姗姗来迟。

温恬说,是我救了她,要他给我钱。

我愧不敢收。

她将她爸爸恼怒开出的支票,硬塞到了我手里。

再小声告诉我:「不过是他一顿饭钱,却够救安安的命。姐姐,你拿着。」

男人骂她是「演戏骗钱的贱蹄子」,怒气冲冲走了。

温恬没再难过,只开心地拉着我的手说:

「姐姐,你的安安有救了。」

我知道,她其实是故意摔倒的。

她清楚自己身体不好,平时一向小心翼翼。

她感激我照顾她。

想帮助我,救我的安安。

我离开了我的爱人,我的小年。

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却也得到了,这样令我感激涕零的善意。

我的安安,很快就要好起来了。

我们一家,很快就能团聚。

有些想念阿礼,想念小年了。

希望,很快就能顺利见到他们。

……

密密麻麻的字迹,千言万语,都是喜极而泣。

傅嘉年看向已泛黄的信笺。

指腹摩挲过最后的文字,他的指尖似乎在开始颤抖。

出声时,他眼尾泛了红,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我不会信,一个字都不信!」

可又那样急不可待地,直接胡乱抽出了,最后几张信笺。

7

「1月10日 近在眼前的曙光和团圆。」

手续终于办妥了。

安安隔天就要进无菌仓,准备骨髓移植前的化疗了。

这样如同新生的一天,刚好是腊八节。

我去楼下买了些食材,借了医院的厨房,熬了锅腊八粥。

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一共十来个人。

我将锅端了进来,大家一起分了吃。

我的手艺实在一般,但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连最近几乎什么都吃不下的安安,也吃了小半碗。

因为温恬摸着她的头说:「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当小超人,进无菌仓做移植手术哦。」

放下碗后,安安双手握拳举起,又努力摆了个小超人的姿势。

她越来越没力气了,拳头没能握紧,手也举得很低。

但我还是拍了照,将照片打印到了信纸上。

没关系,等移植手术结束后,她又会变成真正的小超人了。

能攥紧拳头,将手举得很高。

围坐着的男男女女,不少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好几个,已剃了光头。

多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