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7)

“那你可以光屁股进冻土。”札霍毫不留情的驳斥了老头,随后重新抗起山包般的毯子朝驼队走去。

“小子。”老头突然叫住了札霍,此时眼里再没风轻云淡,只有说不出的郑重,“不管你信不信,此次深入冻土,能引导我们寻求真相的不再是你的经验,而是你的直觉。”

李源再听完后沉吟良久,终于还是微微点头:“是的。范大人在启程前堪破了修行大关,可他是何境界一直是个迷,包括我也不知。但范大人这席话却有意思。”

“你想到了什么。”札霍轻声问。

“灵教从不认为我们赋予万物的意义是某种真实存在的东西,或者说我们赋予万物再多的意义这事本身就没有意义。可范大人却觉得这一事却是有意义了。”

话语很绕,但札霍明显是听懂了:“虚伪的意义哪怕底色是虚伪,但他依旧具有名为虚伪的意义了。”

半晌札霍又突然笑起来:“什么他娘的可知又不可知,果然你们这种神棍才他妈是最大的虚伪。”

李源轻声笑起来:“范大人这时候表现的确有些怪异了。然后呢,大人该进冻土了吧。”

“是的,深入了冻土,并随后在我们深入冻土的第七天,我终于明白了范国师的意思。”

“经验作用不大,反而是大人您的直觉更能指引方向?”李源好奇。

是札霍回以点头承认,他随后继续开口:“我们在第七天遭了边奴,它们不知是如何获悉我们情报的,但我能看出来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了。那场战斗时间很短,但打的极惨烈。”

“然后我看到它了,名为速穆哈克的存在。”札霍说到这里脸色阴沉下去,神色晦暗不明。

可李源却是紧皱眉头的,他瞳孔骤然一缩:“不可能。第五次野马川之战时,它被神驰军调来的菁英用破魔箭攒射成了刺猬。脑袋作为战利品还放在中京的宝库里。”

“速穆哈克之王,他就站在我眼前。”札霍冷漠极了,语气也冷峻极了,“不要质疑我的判断,那就是速穆哈克之王,统领诸多莽格斯的速穆哈克之王。”

李源神色满是不解的,表情极度复杂:“那你们怎么还能逃出来……”

“因为乌穆尔人,他们的黑骑兵。”

这似乎是某种极其大逆不道的话,李源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随后他周边的气氛瞬间肃杀起来:“大人,你可知晓你在说些什么?”

“自是晓得。与乌穆尔人勾结者,杀无赦。”札霍冷笑起来,“可是若问,为何是乌穆尔的黑骑兵来了,恐怕还要问问你们尊敬的大国师罢?”

“大人,你晓得你在说些什么吧?”李源再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只是这话意义不再相同,开始隐现杀气。

札霍自然能察觉起来,他只是镇定的回复:“上官还请稍安勿躁,不如听我继续道来。”

大雪纷飞,天色是惨淡发灰的蓝绿色。札霍在怒吼,身旁升腾的蒸汽围绕他周身,宛若降世天兵。边奴,似乎无穷无尽的边奴,在晦暗的天光下,他们骑在座狼上的身形模糊成摇曳的影子,只有双眼处是骇人的血红光芒。札霍怒吼着,扔掉了自己的第三把马刀,他头一把傍身马刀的一半刀头卡在皮盾上断裂了,第二把马刀则在一次与边奴对向的狂暴冲锋中,卡在不知道第几节脊柱骨的缝隙里给别断了,于是他换上了第三把,可这最后一把刀的渗碳硬化刃口也崩出了密密麻麻的缺损。于是札霍干脆扔了它,并从马屁股上顺出一把有大半个人那么长的马战铜骨朵,在一次利落熟稔的转身挥击中,把金属头送进了一个试图偷袭的边奴脑袋上。

随着一阵惹人牙酸的金属鸣音,札霍看着那个高大但已经只剩下末梢神经无意识抽搐的身体,被它忠诚的座狼带着又一头扎进暴风雪里消失不见。

札霍随手虎摸了一把满脸的血与冰,转头对着那个在昏暗风雪里如同烛光般熠熠生辉的身影,大吼道:“接下来只有用命拖,但我掩护不了多久,你必须立刻跑!”

但身处炼狱中心的范闲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