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依旧不说话,只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副将见此,略一思索,又开口道:“萧千总不愧是都督大人的亲子侄,勇猛绝伦。”
“他该这样。”将军终于说话了,但并不想继续深入,“现在军情十万火急,顾不得他。我命你去亲率四旅的两营骑兵,准备做攻击之总预备队。”
副将领命,抱拳唱一声喏,立刻头也不回的走下中军帅台。将军还在盯视着那个庞大身影。
速穆哈克之王,沉默这么久,你该动一动了。
但速穆哈克之王的身影依旧岿然不动,而是自他身庞出现数个与他根本一般无二的庞大身影,那些身影多达五十几个,排成一列涌出雪幕。它们跨过封冻的跃马河,全身奇长打绺的深棕色被毛在风中肆意飘扬,那些巨大无比的生物扬起自己奇长的鼻子,在草原上发出撼人心魄的怒吼。
怒吼声也传到了札霍这里,听到那吼声札霍依旧古井无波的样子,可旁边的年轻军官要吓坏了:“这,这又是什么?”
“披毛象,只在冻土才有的稀罕玩意。”札霍冷静回复,“当边奴用出这东西才会算战斗正式开始了。那些披毛象体型比你在南方看见过的任何一种大象都要大,它们的象牙也比南方任何象牙都要长。他们的性情也是如此,比他们南方亲戚要暴烈的多。但就算如此,边奴还会用最厚重的,纹满阵法的钢铁武装他们,在象牙上安装最坚固的铁蒺藜,士兵在他们面前几乎是无能为力的。”
“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年轻军官惶恐的问。
札霍没回答他,只是把目光又移上了身旁的高地,那些装有城弩的连片车垒。
“令车垒向前移动,阵线告破后由车垒组织新的阵线。同时装有城弩的车垒全部更换破魔箭,集中攒射披毛象。”将军依旧冷静,冷静的下达军令。但字里行间却在宣告着,最前排士兵将迎来最残忍的屠杀。
那的确是屠杀,城弩射出的恐怖投矛撞在那些披毛象的装甲上,爆出大片绚烂的火花,其上携带的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只能激起装甲上阵法的光芒闪烁。将士手里的矛槊也失去了作用,他们在披毛象的疯狂冲锋里弯曲折断,就算捅进了装甲缝隙里,镔铁制矛头也只会被那庞然巨力别折,并让那些巨兽更加疯狂。第一线的阵列很快告破,象群挥动鼻子与象牙,把成排的士兵割倒,随后巨大的足部踩在士兵们身上,甚至让肠肚从肛门里强行被挤出来。而要转身做逃的人,则会被骑在象背上的边奴挨个点名狙杀,用那巨大的箭矢把人无助的挨个钉在地上。人成了最无助最羸弱的事物,他们被象群和借机杀将来的边奴彻底碾成肉泥。
军阵彻底溃败了,所有士兵开始朝后逃跑,边奴和象群疯狂追杀,直到他们迎面撞上了由钢铁和木头构筑的移动堡垒——那是由完全不计工本,用最坚硬木头与最厚重钢铁建造的车垒。
车垒是在与骑兵的战争中一个划时代的发明,他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最精锐的骑士也撼动不了丝毫,在他面前只能是望洋兴叹。更遑论这些专门用来应对披毛象,经由额外加固结构的更沉重车垒。象群撞在车垒上,磅礴力量甚至把那些重达千斤的车垒,撞的在地上拖行出一道道漆黑的沟壑,甚至还有车垒被硬生生顶翻,让后面支撑车垒,支在地上的厚木桩翻倒,掘起满天雪与泥土。但车垒不是一列,后面还有二列三列,一共三列车垒紧紧依靠在一起,塑造的铁壁让象群逐渐后继无力,彻底困在原地。
“可以了,命城弩开始射击。”
城弩弓弦割裂空气的尖啸再度响彻全场,这次被射出的投矛不再是深沉的铁色,它们的箭头亮起灼目的璀璨光芒,如同一枚枚曳光弹般划破长空,刺破黑夜。那是破魔箭,携带着最为狂暴的威能,穿破披毛象身上牢固的防御阵法,捅穿厚重的钢铁装甲,象群发出极凄厉的哀嚎,但他们依旧不停留,无法翻过车垒的防线,它们于是在边奴的操纵下向车垒阵的两翼转移,但侧过身来让他们的目标变得更加硕大,成了一个个移动的靶子。
一头头披毛象瘫倒在地彻底死去,身上被破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