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虞姝眼底闪着泪花,秀眉轻蹙。

凌石则默默的守在一边。

官兵将铁门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而虞姝提着裙摆走了进去,里面一股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半扇窗户也没有,更别说会有阳光照进来。

这和她在大理寺的牢房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心底顿时涌现闷痛,夫君他就是在这里被折磨得不像样子?

虞姝又随即看向已经起身的顾清之,声音有些哽咽,“夫君,你看着都清瘦了许多……”

顾清之想像往常那样抱住她,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一副脏污的模样,无力地垂下了那双手。他不忍心靠她太近,只是摇摇头:

“娘子不必忧心,我如今已无碍。倒是你,你怎么样了?还有母亲她们,现在又如何?”

虞姝:“我被关进了大理寺。母亲她们虽然不知道去了何处,但如今能保证的是她们性命无忧。”

顾清之皱眉道:“什么?大理寺?你被关进了大理寺?为何?”

虞姝脸上浮现苦笑,想起萧池录那张冷傲的脸,沉默了会儿,“……因为他们觉得我也有嫌疑,说要审问我一番。”

她牵过顾清之的手,“不过无事,至少现在看来都不太严重。”

顾清之垂眸心疼地看着她装作很轻松的脸,“娘子,抱歉,是我害你受连累……”

虞姝摇摇头,想起在来的路上,听见的那些话,她连忙紧张开口道:

“夫君,我听他们说……说你五日后就要行刑,这是真的吗?他们都是乱说的对不对?夫君你告诉我真话,好不好?”

顾清之沉默了下,面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

“姝儿,我对不住你……我真的对不住你……”

虞姝看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不禁警铃大作,她蹙眉,松开了手,疑惑不解:“夫君这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想让夫君告诉我真话,夫君都还没有告诉我呢……”

“姝儿,我……”

而顾清之则是眼眶通红,眼中全是悲戚与懊悔,他恨当初的自己!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本以为自己能够就这样天衣无缝地瞒过所有人,可他却忘记纸包不住火……还妄想着事发后能够全身而退,现在看来,虞姝已经成了他心头的那抹血,又谈何全身而退?

他说了好几声“对不住”,听得虞姝深一口气,闭上眼,她忽然想起御花园里那几位娘娘毫不忌惮地谈论顾清之,说他表面温吞,不仅做出勾结他国的死罪行为,更是做出已经有了妻子却还养外室之类的闲言碎语。

猛的,出事那天夜里,那位南国细作的脸浮现于她脑海里──

“我来自南国,与顾郎……产生了联系,而后取得他的信任,以便顺利获取京城……”

那句话清清楚楚地像风一般抚过她的脸,就如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她只觉得喉咙发紧。

都是真的。

“原来如此啊……”虞姝抬眼死死地盯着眼前与自己恩爱无常的夫君,他痛苦的神情落入她眼里,她真想告诉他,她此时比他痛上一千倍!

“那位南国细作,真与你……不清不楚?”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慢,仿佛在压制着什么。

虞姝看着他,那样的眼神生生刺痛了顾清之的眼睛,他的心彻底乱了,想要上前抱她,可却被虞姝挥掉了手。

“姝儿……”

她镇定问道:“回答我,是与不是?”

顾清之心头闷痛,他垂下手臂,“是。”

短短一个字,足以让她泄掉所有力气,她软软地瘫倒在地,神色难以置信。

“何时……”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是何时开始的?”

“……半年前。”

顾清之声音嘶哑,手掌紧紧攥成拳头,他悔不当初!

他多么希望就是一场梦,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