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温霁白低沉的轻笑,“好,辛苦杳杳出门还惦记我。”
温杳玉擦干手,拿起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发语音,“那当然了,毕竟你是我亲爱的……”
话说到一半,她高跟鞋清脆的嗒嗒声骤然定住了。
谢怀濯倚靠在走廊上,身后的错落有致的满城灯火穿过透明玻璃墙落在他身上。身形颀长的男人在巧妙的灯光构图下显得深不可测,似是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他脸部轮廓在光影的层叠下勾勒深邃,阴影下的眉眼越发冷硬。
温杳玉停住脚步的那一瞬,和他望过来的视线隔空相撞。
一颗无形的石子被掷入心池,浅浅的涟漪悠悠晃晃地荡开。
她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但至少面上是不动声色的,抬脚继续往前走。
就在两人的身影即将交错开的前半拍,谢怀濯倏地开口,嗓音磁沉,尾调有点低哑,“男朋友?”
刚才在拍卖厅时他说的那两句话还犹在耳边,温杳玉面带两分恰到好处的疑惑,“关你什么事?”
他直起身,一步步朝着她逼近,皮鞋的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有节奏的响声像是敲在了她的心尖。
漆黑如墨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像是扑过来的一张密织的网,让人喘不过气来。
温杳玉下意识地后退到围栏,微凉的触感通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到腰间,像是有一把冰刃抵着她。
她的气势渐渐不足。
谢怀濯眼瞳紧锁着她,似乎是想要借此看穿她所有的心思,看不出情绪,“不记得我了?被你当成狗逗的前男友。”
语气是漫不经心,懒散随意的。
但偏偏说出来话带着锋利的尖刺。
温杳玉缓缓收紧拳头,陷入掌心的指尖微微泛白。
被当成狗逗的前男友。
这是他对他们曾经那段感情的评价。
暖黄的光晕美化了氛围中的破碎,她胸腔中那股酸涩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她深吸了一口气,眉目矜娇,“怎么?谢总这么有闲情雅致,关心前女友的现任?”
说完这句话,温杳玉也不等他做出反应,踩着高跟鞋离开。
纤细摇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谢怀濯回过神来,眉心微皱,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曲指敲出一支烟开,点燃。
一抹猩红在夜色中忽明忽暗,袅袅升腾而起的烟雾虚幻了阴鸷的眉眼。
他回想起温杳玉和男人发消息时的声音。
语气是说不出来的熟稔亲昵,嗓音甜软,尾音拖长,每一个发音都如同沁了水。
熟悉的撒娇语调。
但对象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