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满意地呼出口气,李刚想绽出的笑容在瞥到躺着的男人死灰复燃的苍白脸色之后禁锢在嘴角。

“喂!喂!你别吓我!”

打算轻拍人脸颊的手掌在半空中停固,而后慢吞吞地缩回来。已经够可怜了。心里想着,又检查了一遍缝合的伤口,才略微放下心,把人抬到床的里侧,寻到一个基本能容得下整个身躯的位置。

“一定要好好的。”

对着昏迷的人说,而后打来水仔细擦拭男人身上的污渍。

廉价公寓没有装暖气,寒冬的季节,除了能遮挡风雪的四堵墙,没有任何能取暖的设备。连水都是冰的。

通常情况下,隔壁街区的公共福利中心会提供热水,但现在是平安夜,正是那里一年中唯一关门休整的时节。

“你来的不是时候。”李暗下眼眸,叹了口气,“抱歉,条件有限,不能提供更好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冰冷的水合着粗糙的毛巾触碰到男人皮肤时激起了不小的战栗,尽量保持轻柔的力道,就像是再多施加一分,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一样。

“幸运的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一定会很快恢复的。”

用惯用的麻痹词句安慰着,要不然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的现下情况又怎么能蒙蔽眼前人的眼睛?尽管男人的伤势看起来并不像他口中的那般轻巧。

早就习惯在无论如何都无法翻转的逆境中寻求心理安慰的技巧,也明白那些不遂人意的事情无法强求的道理。

关于眼前的男人,却第一次有了想要争取的念头。

简略地擦洗一遍,在对方似雕刻的肌肉冻僵之前,用仅有的棉被和衣物包裹住健硕的躯干和四肢。尽量不去触碰下腹部的伤口,用水浸润干裂的嘴唇。

就像个称职的保姆照顾着男人的点点滴滴。

还不是能掉以轻心的时候。暗自提醒着。果不其然,在即将临近后半夜的钟点,因为寒冷的天气而不住轻颤的人兀自发起烧来。

不是没有准备,只是手头上的方法并不适合在正常情况下使用。尤是针对于眼下的情形。“呃......”

迟疑着开口解释。动了好几次唇,却吐不出一个字。脸上耳侧更是染上了可疑的红色。

手中是目前仅有也是唯一的退烧药,是之前抗生素的附赠品。好像是同一家公司最新研制的特效药品。能想象正式药品的价格,也不用怀疑它的功效。

令人为难的是它的使用方法。

李又仔细了一遍背后的说明事项,有些头疼地抵住额头。

“此药品为外用药,切勿服食。直肠给药。6岁以上及成人一次一粒,若持续发热或疼痛,可间隔4-6小时重复一次,24小时内不超过4次。”

这是一种必须用在直肠里的栓剂,而不是普通类的口服药。

要是能下定决心当机立断,也不用这么烦恼了。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也不想拥有。瞄向床上高大的人影,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眼下无关意愿,最重要的是缺乏勇气。

要是真这样做了,根本不能保证男人醒来之后会不会将他大卸八块。

不过至少得保证男人能醒得过来。

无法顾及这么多。

李定定神,横下心。费力将男人翻转过来,在空中虚比划了几下,指尖扣上了男人的腰部。因为先前处理伤口的缘故,原本穿在下半身的长裤已经被解了下来,现在留在身上的只有一条暗色的内裤。

无法理解这么冷的天只穿一条裤子的怪诞想法。努力不去看那暗色布料包裹着的巨大坨状物,李将男人固定在一个背靠自己的显眼位置。

“你得相信我,这是目前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