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维持表面的笃定与平和。
汪品夫急道:“知礼,快!快来学校!”
“出了何事?”齐知礼一时摸不着头脑。
“有人说有令姐消息!”他声音急促,“怎么出了这样大的事你竟不告诉我!”
齐知礼只觉心跳加剧,一时来不及思考,只说:“等我,就来!”他抓起外套狂奔出门。
1941年12月2日上午 10点50分
银河街15号,江家。
江雁宁从邻居翠翠家回来,欢快地跑进屋子:“奶奶,奶奶,看翠翠给我编的手链!”
没有人应她。她冲进里屋,才看见母亲正在灶台边做饭:“妈,奶奶呢?”
董心兰转过身来,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雁宁,你过来。”
江雁宁依言往前走了两步,不解道:“怎么了?”
董心兰正在翻炒白菜,手上动作缓了缓,道:“以后你少去奶奶那边。”
“为什么?”
“奶奶得了肺痨,要传染的。”
江雁宁愣了一下,嘴角一瘪,“呜”一声就哭出来了:“奶奶是不是要死了?”
董心兰心里烦躁得很,江雁宁这一哭,她火气愈盛,正要喝她,却发现女儿眼眶通红,手足无措地站着,小脸上说不尽的委屈难过。她心软下来,放缓了语调,柔声道:“胡说什么呢,没有大碍的,你爸正在找医生呢。就是你要离奶奶远一点了,万一你再病了爸妈可真顾不过来了。”
江雁宁渐渐止了哭声,点了点头,抽抽噎噎地问:“那我们有钱给奶奶看病吗?”
说话间,江志高跨进门来,董心兰急急回头,见他一脸忧愁未消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不行?”
江志高坐下来抚了一把脸,愁道:“老沈说这事归军队管,他说不上话。”
“什么叫说不上话啊!”董心兰急了,“他不是说没他摆不平的事吗!凤平去参军这事不也是他撺掇的吗!噢,现在真的碰到事了,他倒好,推得个一干二净!”
“他讲是讲打听过了,说什么凤平他们那新来了个参谋长,脾气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谁的话也不听,他没办法。”
董心兰不忿:“一会儿说归军队管,一会儿说没办法。我看他就是懒得管!”
江雁宁听了一会儿,没理出个头绪,忍不住问:“怎么了?是哥哥有什么事吗?”
“凤平被降了级了,本来都快升上士了,这回连降三级,给降成个上等兵!就因为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救了个老太,被上头说擅离职守了。”董心兰说起这个就来气,“救人有什么错你说,当兵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不褒奖就算了,还降级你说!”
江志高在旁边叹气:“也不能这么说,上头说他差点误了大事,所以这事才不好回旋。”
“拉倒吧!”董心兰气上心头,“本来还指望凤平能多少补贴补贴家里,这回算是别想了。”她把锅里炒的菜盛起来,见女儿还在旁边坐着,不由怒从中来,“雁宁你还坐着干什么?理理东西等下跟着阿黄头的车回上海念书去!”
“我没啥好理的嘛。”
董心兰由得她去,转而对江志高道:“对了,我和你讲,李婶这个医药费我们不能付的噢。光押金就要五百块噢!快赶上你一个月工资了。”
江志高有点犹疑:“李婶这还躺在医院里呢,咱们要是不管她还有谁肯搭把手的。”
董心兰大概也有点于心不忍:“不是不管,关键我们有这个能力吗?你回来的时候骗妈说有公司请你,实际上呢?我看你这几天找不到活你怎么和老太太交待!”
“你看你,说李婶呢,你提这做啥。”
董心兰促狭道:“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还想兼济天下呢——李婶这医药费就该和齐家要!他们把老太太吓得进了医院,拍拍屁股就想走啊,没有这个道理不是!”
江志高一琢磨:“你说得也对啊……”
江雁宁站起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