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4 / 8)

及治疗潜在的抑郁症,都对这个结果有帮助,但同时他也推测,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生理性的变更。第二个实际治疗斯蒂尔先生的精神病医生,更倾向于接受心身原因的解释。但在他看来,抑郁症是斯蒂尔先生的症状的主要原因,对其治疗是他痊愈的主要原因。斯蒂尔先生的岳父母则相信,这一结果是上帝的恩赐。在这个病例中,家属和患者的解释模式不一致。事实上,这些模式的冲突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斯蒂尔一家的问题。这个病例的特殊性在于,尽管它有戏剧性的结局,医生的解释模式仍然既不认同患者对有效治疗结果的作用,也不认同心理-社会调节的有力影响。

对斯蒂尔夫妇相信非主流治疗,或者自我医疗,布兰查德医生也不以为然。他似乎对把心理-社会治疗用于慢性内科疾病,持有最对立、最坦率的敌意。他是个资深的、受人尊敬的临床大夫,对患者的身世、患者及其家人的意见很少注意,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都首先应该向心理咨询医生说。对布兰查德医生来说,治疗就是开药方,但斯蒂尔太太或她的丈夫都不这么认为。因为没有意识到患者意见的重要性,布兰查德医生无意间参与造成了患者的不遵医嘱与心理-社会苦恼的恶性循环,这加重了患者的哮喘病情,并使医疗本身成为问题的一部分,而不是解决问题。在此,我们看到了医药专业中存在的有害的心身二分法,认为只有生物学意义上的疾痛才是“真的”,也只有生物学医疗法才足够“科学”,才能导致生物性的变更。虽然,像威廉·斯蒂尔病例那样的圆满结局是不多见的,但在慢性疾病的治疗中,医药专业的传统观念无意间加重患者及其家属的消极态度和情绪低落的现象,却是很普遍的。

专业解释模式与慢性疾痛作为疾病的结构

下面的对话录音是一位研究助理录制的,她跟随吉尔·劳勒太太,一位牛皮癣患者,来到一位有名的皮肤科医生的诊所。劳勒太太,三十五岁,患牛皮癣已经十五年了。她对这种疾病的知识相当丰富,读过有关的医学书籍,甚至最新的研究报告。她还对生活压力与疾痛关系持心身失调观点,这个观点已受到大部分行为和社会科学家,以及越来越多的医生的认同。她因为最近新搬到这个城市,第一次造访这位以新技术方法治疗牛皮癣出名的皮肤科专家。

劳勒太太:我与琼斯大夫约了门诊。

接待员:请坐,填一份关于您的保险和最近健康问题的表格。

劳勒太太:(进了大夫的门诊室)琼斯大夫,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我的牛皮癣,据我知道,你是用新技术治疗的专家。

琼斯大夫:你患牛皮癣多久了?

劳勒太太:哦,大约十五年了。

琼斯大夫:是从哪里开始的?

劳勒太太:在我读大学时,当时我处在大量考试的压力下,而且有皮肤问题的家族史;那时是冬天,我穿着厚毛衣,这似乎干扰了我的皮肤;我的饮食……

琼斯大夫: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最先注意到皮肤上的病斑是在哪里?

劳勒太太:我的肩膀和膝盖,但有时我的头皮也有问题,那是我从未……

琼斯大夫:过去几年,它的进展如何?

劳勒太太:这些年都很艰难,我是说,我的工作和个人生活上都有很大的压力。我……

琼斯大夫:我是问你,你的皮肤病的情况如何?

从这一面谈中,读者对患者述说自己故事的受挫情形,大概已经有了清晰的一瞥。这位牛皮癣专家的兴趣,只限于收集能为疾病状况提供线索的范围。他的谈话是权威性居高临下的、讯问式的。他不了解,患者长期的慢性疾痛经验,使她成了半个专家,她的见解可能会是有用的。事实上,面谈至此,琼斯大夫已经开始激怒他的患者,她决定不再来复诊,这毫不奇怪。对查尔斯·琼斯医生,我略有所闻,如这段简短对话所示,他对疾痛的“麻木不仁”,并不让我吃惊。不过,他是个非常忙碌的临床大夫,这是他第一次与初诊患者面谈,他希望尽可能迅速确认患者的疾病问题,以便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