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的身边,静静地坐着仰望夜空。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马夫望月轻吟,手中一把干草却扯得粉碎。
贺锦心独坐于马厩外对着苍茫黄沙正自感自伤,忽地闻听那马夫对月吟出一句诗文来,
心内不免十分惊异,欲看这马夫时,却又将破毡帽压得更低些,教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见马夫嘴角轻轻上扬,吟罢了月光,慢条斯理说了一句:“明天,是大辽龙珠太子大婚之日。”
贺锦心梨花带雨,没好气地问:“龙珠太子大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马夫的回答直截了当。
“龙珠太子治军十分严明,他的士兵不敢任意妄为,尤其在女人方面有特别约束。否则,你以为辽兵怎么会把个大姑娘扔马厩里而没有带到营帐里去?”
马夫说罢斜睨了贺锦心一眼。
贺锦心愣了一下,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一点,虽然在沙漠里摸爬滚打风吹日晒的早已狼狈不堪,但仍不失一位官家女子的高贵气度,辽兵也不是瞎的呀。
“那,龙珠太子大婚,会怎样?”
贺锦心有点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龙珠太子大婚,辽人举国上下欢庆呀,对士兵的约束自然也放松了,只要不对有主的妇人下手就不算违犯军纪,这里是辽军前营,除了你之外没有多余的女子……”
马夫斜觑着贺锦心,笑了笑,眼神中满满都是同情,好像贺锦心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贺锦心跳了起来,慌张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外面是漆黑一片,天空中繁星点点,而她却是无路可逃。
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也逃不过沙海,最终的结果也象父亲那般被无尽黄沙吞没。
可是,若要被那些辽兵带到营帐里,还不如就此了结,免得受那百般屈辱。
望着辽人营帐里透出的灯火,打了个寒颤,竟然觉得这个马厩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激灵,钻进了马厩,躲在马夫睡觉的干草堆里。
“喂,这是我的地盘,我的草垫。”
马夫不客气地驱逐贺锦心,但贺锦心铁了心不肯出去,将草垫当被子捂着自己的身体,任马夫怎么拉扯都不肯松手。
二人拉扯了一阵子,马夫彻底放弃争夺,默默地躺在一旁,闭眼不理贺锦心。
没了草垫,他只能躺在地上,冰寒刺骨,眉间不觉得地微微蹙紧。
马厩里暂时安静得只有马夫的呼噜声。
而贺锦心却是辗转难眠。
明日是龙珠太子大婚,自己也将厄运当头,如何能睡得下?两名恶官差尚还能与之一拚,而辽兵无数,孤身一人怎么对付?
马夫睡在地上,冷得蜷缩成一团,而他的腰间挂着的一把马刀映入了贺锦心的眼帘。
她试着探手去解,却被抓了个正着。
“要干什么?”贺锦心越是挣扎,那人的手抓得更牢。
“给我。”贺锦心放弃挣扎,苦苦哀求。
而那人却无情地甩开了她的手,护紧了马刀,冷声道:“凭什么?”
贺锦心的泪涌了上来,说不出任何理由。她只想用这把刀,来应对明日的危难,但是,人家凭什么给你?
马夫见贺锦心又是泪流满面,动了恻隐之心,摇了摇头,却依旧护住马刀不给,侧身将马刀压在下面,贺锦心再想抢也没有机会了。
“同是大周之人,何苦这般无情?想你家中也有母亲姐妹,怎能看得我明日受胡人凌辱?借你一把马刀,却是这般小气。”
贺锦心抱着干草垫蜷在一角,嘴里碎碎念叨,马夫将手捂紧了双耳,不听。过了一会儿,轻轻的鼾声又起,贺锦心恨极,又奈何他不得。
长夜凄凄,贺锦心盼天明又怕天明,龙珠太子在她心中愈加显得狰狞可恨。
忽地想起,之前听马夫说过,有主的妇人可免遭受辱?
贺锦心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