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宫宴,在锣鼓喧天热热闹闹中开始,却在腥风血雨尸体横陈下结束。

随着祁王带兵入宫,和聂少将军入宫,歹人尽数伏诛,风波一点点平息。

羽林卫擅忽值守,统领被当场革职,羁押大理寺天牢,至于所陈内情,等调查清晰再予评判问罪。

来参加宫宴的皇亲国戚和大臣家眷,无不后悔不迭,更有甚者,抱着去世的亲人,哀嚎不已。

好在太后和皇帝安然无恙,朝纲安稳,不幸中之幸事。

动乱之后,开始逐渐平息。

太医院几乎倾巢而出,刚接手宫中禁卫权的龙武军负责把守各处。

不是皇室宗亲,就是朝廷大员,哪个也不敢马虎。

可太医院人员有限,只能紧着重的来。

龙武军负责先把受伤重的轻的分开。

重者优先接受太医治疗。

可几乎人人受伤,只是轻重不同。

当然,也有例外。

宣义侯沈峥面色复杂难堪,眼看禁卫军就要到他面前,他不禁汗如雨下。

若是事成,自然好说。

如今事败,众人皆受伤,独他完好,如何不让人生疑。

可左右都是眼睛,他想现场给自己来一刀也不成。

思及此,他恨得牙根发痒。

他一向谨慎小心惯了的,之前就防着会败,所以特地把嫡长女沈书仪喊了一起来。

她素来孝顺,对他这个父亲无有不从,而且幼年时曾经跟着走镖的武师傅学过些拳脚,关键时候,能顶用。

哪怕败了,由她在前面顶着,他哪怕不受伤也能说得过去。

可谁成想,她竟然如此胆小怕事,他嗓子喊破了,她却吓得做缩头乌龟,丝毫不顾及他这个父亲。

思及此,他忍不住四顾了一圈,活着的人都在这儿,不见那死丫头,想来多半凶多吉少。

真是死不足惜,枉生养她一场。

不知感恩。

沈峥这边暗唾,抬头,就看到禁卫军已经快到跟前,情急之下,目光捕捉前面武将后背滴血如淌水,他心陡然生出一计,借着后面人推搡,撞了上去。

前人本就受伤颇重,又被撞在伤口上,疼的脸都扭曲了,回头,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周大人,抱歉,您伤还好?!“

沈峥看着自己蹭满血的衣襟,又抱歉的一副虚弱的冲前者见礼。

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斤斤计较。

姓周的大人见状,也只是摆了摆手,没再计较,只是浑身疼的发虚,也不愿意多话。

正巧禁卫军过来,刚要开口,沈峥抢道,“我一点轻伤,回府自行处理就是,可周将军受伤严重,他是武将,谁也比不上宫内的太医,受伤轻的,就莫要矫情了。”

说着,捂着满是血的胸口,哎呦了一声,却又一副咬牙无所谓的样子,说完,就要迈步往轻者里走。

禁卫军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虚弱的一步步离开。

刚才还有些恼他的周大人,顿时心里一阵激荡,半晌,才咬牙憋出一句,“真没看出来,宣义侯如此大义。”

这边,宣义侯大义之举,很快被嘴快的宣扬的人尽皆知。

那边,宣义侯沈峥好不容易装成虚弱,出了宫门,坐上了自家马车。

宫内血流成河,宫外却并未受波及。

侯府小厮看着满是血出来的侯爷,吓了一跳。

祁王和聂小将军先后带兵入宫,他们这些人便料想到宫里可能出了大事,只是等真的见到一个个浑身是血的人出来,还是纷纷吓得不轻。

而这些能出宫的据说还是轻的。

甚至听说还死了不少人。

各府小厮和护卫,已经有心思活泛的遣人回去送信的,也有暗自祈祷出事的一定不是自家的。

可等看到侯爷不仅自己出来,还浑身是血,小厮还是没忍不住飙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