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然知道他在说她好看,扯了扯嘴角。

她没少被夸好看,林与然不在意。

她更喜欢别人能爱她的灵魂。

随樾走向桌边坐下来,从酒壶里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林与然,“合卺酒。”

这个新婚夜,比林与然想象的更好过一点。

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

随樾走到床边坐下来,床垫的下陷让林与然往一边让了让,紧张感袭来,该不会要来了吧。

随樾看出她很忐忑,他却没有动作,慢悠悠地柱在床沿上和她聊天,“听说你父亲去世后,你过得不太容易?”

林与然指尖一顿,随即轻笑,“随总做我的背调了?”

随樾漫不经心嗤笑一声,“你们林家自己就会送上门,我何必。”

林家如今的生意,全仰仗随家的资源,他们当然得把随大公子伺候顺心了。

林与然眼珠一转,“林家把我卖了?”

随樾不屑,“你觉得你值这么多?”

林与然尴尬地眨眨眼,她确实不值,有自知之明,也没觉得受伤。

只是,随樾身上有股冷冽的木质调香味,混着他喝的酒香,让林与然想起解剖课上大体老师身上,福尔马林的味道,刺鼻得很,让人忍不住流泪。

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最难的那些年,林与然被她母亲的病,折腾得身心俱疲,她睡过医院的保安室,边读书边打工时被醉汉骚扰过,最穷的时候连泡面都要分两顿吃。

但她很少哭,至少在人前没怎么哭过。

随樾又问,“为什么学医?”

随樾说话有一种幽深的压迫感,在商场游走多年,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练的商人。

就像现在,林与然看着他一脸的笑意,竟不知他问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只觉得,这话像在面试。

林与然从小就是那个好学生,“我想知道,人到底能有多脆弱,又有多坚强。”

这是冠冕堂皇的话,小姑娘级别的面试技巧。

真话是盲打莽撞,一入医门深似海,所以在规培的轮转结束后,她选择了最多新生命出生的妇产科。

离生死远一点,每天都在接生,少一点面对死亡。

随樾盯着她看了几秒,眸色深深不见底,“现在呢?还觉得人很坚强?”

随樾的眼神里,依旧是许多林与然读不懂的情绪。

这个男人心比海深,林与然不是他的对手,她不打算跟他缠斗,“嗯,至少我和我妈还活着,不是吗?”

她端起一个释怀般的嫣然一笑,秋波动人。

随樾的眼神在林与然身上走了一个来回,玲珑曲线,脸蛋完美,又纯又欲。

随樾本想敷衍一下在门外听房的老爷子,然后就去客房睡。

但此刻他却真想要跟林与然发生点什么。

林与然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并不陌生。

随樾去留学前的那年暑假,林与然的父亲去世了。

清晨,汽车载着她们母女要离开鲤城回乡下老家。

林家大伯母一脸木然的表情,边上坐着十五岁未长开的林与然。

她虽然害怕未来漫漫,脸色却还算平静。

她父母把她养得很好,处事不惊。

车子离开前,她还冲站在车前目送她们的随樾,报以浅浅的微笑。

随樾深深地看着她,此时的空气变得黏腻起来。

男人的手掌贴上她的后颈,磨蹭两下,拉开她的衣服,蜕下来。

这是基因的选择,也是身体的选择。

随樾命令她,“去洗澡。”

林与然想起了一个电影,《我的美丽人生》,人们排队冲洗干净,等待被宰。

正餐拉开序幕。

音乐拉起来,轻舞跳起来,呼吸深深浅浅纠缠起来。

随樾的唇贴上她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