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底下,看到了一双看不出品牌的纯手工定制皮鞋,从某个角度能看清鳄鱼皮特有的鳞纹。
中式婚礼冗长又盛大。
华灯上,龙凤盘、祥云柱。
鼓乐齐鸣,歌舞升平。
这是多少人梦中的婚礼。
新娘出场时,花瓣从天空缓缓飘落,林与然站在灯光下那一刻,轻纱透光的盖头和半遮半掩的面扇,都遮不住她倾国倾城的美貌。
林与然惊艳了十里八乡,不包括随樾。
随樾冷淡地站在聚光灯下,嘴角吊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看似这一切与他无关。
婚房的灯是暖黄色的,雨粒在窗外扑簌簌地下,催的人心烦。
随樾还没有来掀盖头,林与然的脖子都快举断了。
陪伴林与然的刘姐给她喂了一碗鱼翅,一碗银耳羹。
碗刚放下,脚步声逼近,林与然说不紧张是假的。
这一夜的人生跌宕起伏。
红盖头掀开,眼前出现随樾那张淡然的俊脸。
五官深邃,轮廓刚毅,只是没有一丝喜庆的暖意。
随樾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不难闻,有些冷冽,如他的人一般清凉。
林与然讪笑,“Hi,随总。”
年轻的女孩子,不谙世事,她的世界里只有善意和野蛮生长的劲,看起来干净又透明。
明媚大气,美人脸,随樾心想。
传闻中的丑小鸭变天鹅,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曾经那个青春痘爬满脸庞的牙套妹,出落得明眸善睐,令人忘餐。
随樾满意地扬了扬嘴角。
他们并不陌生,林与然十五岁之前,随林两家是邻居。
林与然十岁,随樾十六岁。
林与然小时候总是追在他身后,随樾不爱跟她玩,年纪太小了,又是女孩子,长得也不好看。
随樾散漫地把西装脱掉,随手一扔,搭在沙发的背脊上。
林与然紧张地舔嘴唇,这家伙该不会公事公办,牲畜一样扑上来吧。
随樾把衬衫领口扯开,锁骨现出来,又把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精壮的小臂,真性感。
林与然这个医生,对人体没有太多的羞耻感,跟上解剖课差不多。
林与然看得贪婪,十个医生九个色,也包括女的。
随樾把林与然头上的点翠提溜了下来,问得挺见外,“看够了吗?”
“啊,够,够了。”
林与然不忘吹一个彩虹屁,“肌肉的走向真漂亮。”
肌肉的走向?把他当大体老师了。
随樾的目光在林与然脸上打了个转,“十年不见,你倒是脱胎换骨。”
这个姿色的话,随樾倒是下得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