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受不了这么强的等级压迫,规矩礼仪多如毫毛,压得人喘不过气。

人命更是如草芥,可以随意地卖来卖去,更别提这么热的天连个制冷的空调都没有。

子鸢不解,猜测是丫鬟想嫁人,有个依靠。

“我这烟霞居便可是你的一个家,日后你要嫁人,又是另一个家。如此就有三个家了。”

孙鹊儿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湖边的黑衣少年。

少年独自站在垂柳枝阴翳下,正望着这边的热闹。

世界被划分为两个,

世界的里面,虞家上上下下聚在一起,阖家团圆,说说闹闹,

世界的外面,反派一个人站在寂静处,茕茕孑立,孑然一身。

她有些心疼,起身朝着寂若无人之地走去。

“少爷,和我们一起去里边说说话吧。”

“你家小姐不欢迎我。”

“怎会呢?小姐最是大度,之前每日还让我送药看望少爷,小姐是最好的人儿了。”

孙鹊儿从前还以为这白月光是个小绿茶,所以能引得反派念念不忘多年。

可接触下来,这九岁的女娃娃如何能担得起如此骂名?

虞子鸢,只不过是一个正统名门出身的贵女罢了。

涵养学识都是极佳,无非就是有些骨子里流淌的残忍的不自知的傲慢。

“她这么做,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

“少爷多虑了,小姐对谁不好啊?”

寂寂黑瞳里,小姑娘正给下人一个一个地分发着粽子。

是啊,她对谁不好啊。

恰逢虞子鸢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她笑着朝他招手:“阿兄,快来和我们一起。”

温温软软,白白净净,天真烂漫,像只初生的小羊羔。

记吃不记打,全然忘了他的厌恶。

凌子川扶栏转身,

湖边起了大风,将他的衣袂吹向身后的欢乐。

“少爷,你看,小姐怎么会不欢迎你呢?我们走吧。”

孙鹊儿拽着凌子川往梅花园带,黑衣少年被推着走入喧闹。

人声鼎沸包裹而来,他的手隔着帕子被牵起,挂上了一根五彩绳结。

“阿兄只喜黑,只是今儿个是端午,戴着这辟邪百索可以保佑安康。”

滑润的玉肌擦过掌心,他张开手,试图用风挥散那股子温热。

风吹不走,他手捏成拳,又将温暖捏入掌心。

在父母面前,再端庄的贵族小姐也会变得孩子气。

“我不要鹃儿给我剥粽叶,我要爹爹帮我。”

“你这丫头,骄纵!”

粽子刚出炉,虞长生从滚水里捞了一个。

虞子鸢坐在小板凳上,头放在父亲的臂弯里撒娇:“爹爹常日里不陪我,不是在外面带军打仗就是在军营里习武,又或是陪着天子巡游。我只是让阿爹给我剥粽子,陪我看赛龙舟而已。”

“剥,当然要给我的子鸢剥粽子,但是要先给你娘先剥一个。”

将军手糙耐烫,不多时便剥好一个插入竹筷递给杜应月。

清甜的香味裹挟着艾叶味散开,虞子鸢巴巴儿地望着:“那下一个总该是我的。”

“长幼有序,下一个是你阿兄的。”

“好吧好吧,我在爹爹心里排第三。”

“这说的什么话,你与阿兄并列第二。”

“才不是。”

“如何不是?你阿兄日后要跟着爹爹出去带兵打仗,你只需安心做你的虞小姐。子川用命护你周全,如何受不得这第二个粽子?”

虞子鸢抬头。

只见少年静坐在对面,锁骨处是密密麻麻的鞭痕。

这一次,都是新伤,还带着刚脱了痂的粉。

凌子川生的好看,

若是不习武,这副儒雅书生,风清朗月的模样,圣上定要许一个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