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确实是冲他来的,可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对。
反驳?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的不过事,他这样至今后宅只有一位夫人的,已是世间少有。平日里众人只会赞他情深义重,可眼下这样的场合,他上赶着解释,反而会变成惧内,往后朝中同僚如何看他?
不反驳?可他和骆雨柔本来就不是那样的关系,又凭什么承受误解?若是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认为他欺负了屈大将军遗孤,皇上可饶不了他。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缄默不语,让妻子出面。
可不知怎的,平日里最是维护自己妻子此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他都亲自开口了,却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眼下所有人都朝他望过来,陆明渊抿唇,终究拱手道:
“贤王殿下不知实情休得胡言,那名女子只是臣剿匪途中顺手救下的孤女,臣怜她孤苦无依才暂时收留,待为她寻到家人自会送走,若不然,难道要叫她一个弱女子横尸街头吗?”
陆明渊极力想把重点转移至自己的仁义上,可惜……
一早就被屈骄珑送了新衣的骆雨柔,此刻穿着一身雪青色的织锦袄裙,外罩一件狐毛镶边斗篷,衬得她肌肤如雪,娇弱可人,妆容更是精心修饰,楚楚动人,哪儿有半分灰头土脸的孤女样?
她从人群中迈步而出,在贤王面前盈盈跪下:
“参见贤王殿下,民女骆雨柔,侥幸得侯爷搭救,感激不尽,能暂住侯府也只是因为侯爷宅心仁厚,民女与侯爷清清白白,还请贤王殿下慎言。”
她自以为开口替陆明渊解了围,殊不知她这一身的打扮,让她的话完全没有说服力。
清清白白?她这一身可不清白。
贤王轻笑一声,拖长了音调,“原来如此,骆姑娘快快请起。实在是骆姑娘貌美如花,若是换成本王,想必也是会出手搭救的。定阳侯一定不是这种人,都怪本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骆雨柔还当她解围成功,顺带得了贤王夸赞,嘴角抿起一个羞涩的弧度。
只有宾客们低头忍笑。
众人都听出了贤王的弦外之音——说什么心怀仁义,不就是见色起意?
陆明渊脸色难看至极。
屈骄珑则在此时不痛不痒地打了个圆场,“贤王殿下说笑了,先落座吧。”
贤王回头瞥她,“嗯”了一声后——
一屁股坐在陆明渊的位置上。
全场陡然一静。
但其实真要说起来,贤王又好似没错。
谁也不知道贤王要来,所以没有准备他的位置,最尊贵的位置已经叫太子殿下坐了,贤王的身份地位仅次于太子,在太子身旁落座也合理。
就是定阳侯这个主人翁,等下要被挤到边儿上去咯。
“爹!娘!我们回来了!”恰在此时,两道年轻的嗓音由远及近。
是陆扶危和陆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