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少帮主,轻取了武当那傲慢的小子,一举夺魁!”张树与众帮众齐声叫好,“谁让他们看不起咱,还说咱们是不入流的水贼,这回可叫他们跌了跟头。”
“张兄谬赞,没你们陪我每天苦练刀法,我怎么能长进如此之快呢?趁我老爹在和那几个老前辈吹牛,我们赶紧下山喝酒去。”
刘靖意气风发。言语谦逊,遮不住俊秀的面孔上的得意神采。不论是谁得了这英雄会的魁首,都是有资格好好扬眉吐气一番:“今天我做东,兄弟们尽管喝个够。”
太湖帮众人欢声雷动、响彻云霄,即使引得旁人侧目,他们也毫无顾忌。
山腰酒肆乃华山派产业,掌柜听闻少年英雄驾到,爽快地免去所有酒钱。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教金樽空对月。刘靖春风得意,自然海量。觥筹交错间,众人不知不觉间忘了分寸,喝倒了好几个帮众。
刘靖自知难逃刘虎责备,将烂摊子丢给张树,说自己逗留过晚,需先行告退,以免耽搁。言之凿凿,抢先一步偷摸溜回山顶。
张树看着满地狼藉,几个喝多了的兄弟弟尚在地上翻滚呻吟、蠕动不息,令他哑然失笑,心中暗道定要以此做藉口,好叫刘靖下回多请他几壶佳酿。
夜色如洗,清风拂面,月华似水泻于山野,景致静谧,到底与日间相异。
刘靖本想趁着夜色溜回,岂料竟迷了方向。但他也丝毫不慌,自古华山一条路,他无论如何都能寻回正途;况且月色如画,正消酒意,不若暂且徐行。
他真当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随心而行。山间水气氤氲,凉意微透,愈显清爽舒适。忽见远处一座凉亭、灯火点点,几抹红衣身影若隐若现,似正轻声说些什么。
刘靖未加多想,便快步行去,想问问自己身在何处。
方走至半途,便觉大事不妙。借月光朗照,只见亭中一人赫然正是飞燕阁阁主朱夫人。朱夫人素来严厉,刘靖幼时还曾被训哭过,自此怕她三分,至今仍余悸未消。
朱夫人早已瞧见了他。刘靖踌躇间,朱夫人却含笑低语几句,唤身旁一名红衣少女上前。那女子应声起身,提灯缓步向他走来,衣袂轻摇,宛如红云曳地。
她身姿纤然,一如幽谷清兰,携着淡淡的墨香书气。刘靖自觉眼前这姑娘有几分面熟,似在日前文试上匆匆一瞥此人面容,却也不敢相认。
“公子可是少年英雄会的新晋魁首,太湖帮少主刘靖?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她眉眼盈盈地笑着,如月般清朗。刘靖虽知非礼勿视,也不禁多看几眼她的明眸。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芳名?”刘靖不自觉看了一会儿,方才回神答话。他只能暗自希望看得不算太久,莫要失了礼数。
“小女子姓朱名芸舫,是飞燕阁主夫人的二女。儿时应是见过几回,往后却再无见面,说来也是鄙阁失礼了。”芸舫轻声笑道,清丽婉约。
刘靖听惯了帮中豪言粗语,朱姑娘的轻笑软语虽显陌生,却格外悦耳。
“那还得怪在下徒有少帮主虚名,平日疏于帮务,江湖上亦鲜少露面,朱姑娘不识,自是情理之中。”
刘靖惭道,不由得汗颜,想到自己对帮内事务确是不甚上心,暗自反省。
“刘公子一心习武,方能于武林大会脱颖而出。小女子虽不通武学,也知公子刀法已臻绝世。公子武功高强,若能以武止戈,济世安民,平定天下不平,又怎会有不够格一说?”
“谬赞了。姑娘言辞不凡,才气逼人,未参与武试,想来在文试中必定高居榜首。”刘靖讷讷答道。
面对武当高徒的快剑,刘靖都未曾如此忐忑,嘴巴较平时更不利索了。
“小女子不才,不过文章略显粗疏,只是得了几位考官的青睐罢了。”芸舫并不过谦,大方言道。
她着实对自己的文章不甚满意,方才还在同朱夫人抱怨。自辞官返乡来,行文虽仍纵横自如,她却自觉笔下无端的寂寥。
“文试第一,实在令人钦佩。在下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