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身本布衣刘靖 雀之角 3220 字 23小时前

返程途中,布衣向刘靖阐明了详情。

提及唐门与飞燕阁之嫌,刘靖也毫无头绪:“他们与我帮世代交好,怎会无端反目?你言之有理,此事更似离间之计。只是但事发突然,线索有限,我们又当从何处下手?”

飞燕凌太湖,翩然至唐堡。三派交谊百载,情义横跨东海蜀中,江湖美誉斐然,纵隔百里,信任依旧。外人或讥为愚信,但对三派门人来说,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在下不才,偶通一味苗疆秘药,可迫使服药者吐露真言。届时只需令司马仲试药,像他这样的刺客,必与幕后主使直接接触。”

布衣蜷缩坐着,侧肋刀背伤处仍隐隐作痛:“但此方必需飞燕阁特培冰心草。苗疆本有其种,贩售中原各地。但不知为何,近日苗汉药材生意骤停,有很多药——包括这真言露——我都已无法炼制。”

“那就有劳周兄弟了。待安稳好家父,我们去飞燕阁讨要个说法。如若仍是朋友,那便去求药。”

“看来此行我是躲不过了。”布衣无奈一笑,勉强直起身子,“不过少帮主,若飞燕阁当真已非友人,我们还回得来吗?”

刘靖目光沉稳:“我自会修书三封,寄往武当、华山与少林。沿途尚有丐帮与少林的分堂可作佐证。纵使飞燕阁心存叵测,也得忌惮中原各派三分。”

听闻此言,布衣沉默半晌。胆敢暗算江南第一大帮的势力,真会忌惮中原三派?他心中生疑,却未出声。

于他看来,飞燕阁与唐门仍是朋友——在用毒行家眼中,若真以自家秘毒下手,几无异于自揭身份,明目张胆地公然宣战。

他年纪轻轻,不惭自诩医家之翘楚,毒道之宗师。此二派若真为幕后主谋,手段未免太过拙劣。

但又是谁胆敢放肆,将如此大罪嫁祸于二门头上?飞燕尚持中律己,而唐门素以诡道狠辣著称,绝非可轻辱之辈。

这般挑衅足以激起江湖震怒,绝非轻易可为。

“刺客乔装朝廷使者,这倒让我想起……”布衣正低声嘀咕,抬头望去,却见刘靖已然会意。二人相视一笑:不管是苗疆人还是太湖帮,最不惧的就是朝廷的阴谋诡计,这是流在血脉里的傲骨。

只是经年来,朝堂风波频起,党争如潮。若真是朝廷所为,背后的主谋更如雾中鬼影,委实难以查清。

就如二十年前的那场鸿门宴,至今无人知晓究竟是何方神圣筹谋此局。

东厂、六扇门、内阁大臣、司空将军,乃至当今圣上,皆可能涉足其中。他宁可与江湖恶人周旋,也不愿卷入这争权斗狠的枷锁。

念及于此,布衣脑袋已隐隐作痛:这实在是个天大的祸事。此去飞燕阁,必将是危机四伏。前路未卜,如今唯有且行且看。

可谁让他钦服刘虎,近乎执念。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如今恩人遇险,真凶未明,纵然山遥水阻、云深路杳,亦甘随刘靖共赴迷津。

“飞燕阁……”布衣内心默念。于他而言,那处并非陌地,故人往事皆让他无法怀疑。此番故地重游,也许掺着少许私心。

至少此行有刘靖,他应不是乏味的旅伴。布衣如是想道,看着刘靖沉着的面孔,安心不少。

他本不擅武斗,又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身心俱疲。此刻刘靖作伴,性命无虞,他昏昏沉沉,不禁倚靠车壁,阖上了双眼。

*****

太湖帮的总舵,二十载前还不过傍湖而筑的水寨一隅。如今虽因节俭持家的祖训,还远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算是摆脱了水贼山寨的粗鄙旧观,有了些名门正派的威仪气象。

青石板小道两侧,有昔日水贼的藏船洞窟,如今早已荒弃,水草封口;前方宏敞厅堂,帮旗高悬,器宇轩昂。唯有远方船工的调子悠扬,唱诉着太湖帮百年未改的底蕴。

布衣沉默地行于青石板上。此地他只造访两回,然往事如昨、历历在目。

初来乍到,他初出江湖,傲然自负。却因机缘巧合结识刘虎,自此心折其人,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