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峰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就挡在叶云蘅面前,折扇一展,脸上挂着轻佻的笑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叶云蘅心中一沉,面上却不显:“赵公子今日大喜,怎的跑到济善堂来了?可莫误了吉时才是。”
赵齐峰哈哈大笑,折扇一合,指着叶云蘅道:“叶云蘅,本公子可是专程来接你的。今日,你若不答应做我的妾,这济善堂,怕是开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家丁已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她强行带走。
叶云蘅心中暗恨,手指悄悄探入袖中,捏住了几根银针。
她目光扫向围观的人群,高声朗喝:“赵齐峰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恃强凌弱,扰乱市井,还望乡亲们帮我报官!”
围观的群众闻言,立刻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
赵齐峰冷哼一声,折扇一展,扬了扬下巴,蔑视众人,示意家丁驱散人群:“谁敢坏我好事,我打断他的腿!”
家丁们挥舞着棍棒,凶神恶煞地朝人群逼近。
围观的人群立刻后退,从一个小圈变成了一个大圈,却仍不愿散去,只是远远地观望着。
方清茂急急从济善堂内走出,快步走上前去,挡在叶云蘅身前,对赵齐峰躬身行礼:“赵公子,您这是作甚?”
赵齐峰却只是随性地朝方清茂拱了拱手,语气轻佻:“丈人姥爷莫急,一会儿请您去吃酒!”
他说完,便与家丁们肆意狂笑起来,目光再次落在叶云蘅身上:“小娘子,请吧!”
叶云蘅自然不从,冷冷地看着他,手指紧紧捏住袖中的银针,蓄势待发。
赵齐峰见她不从,大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拽她的胳膊。叶云蘅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银针已对准了他的穴位。
“住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清朗的喝止声传来。
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陈轩宇面沉如水,快步而来。
他甚至还穿着昨日那件月牙白祥云纹锦缎圆领广袖长袍,眼下乌青一片,衣冠稍乱,面容憔悴,显然一夜未眠。
陈轩宇走至人前,怒视赵齐峰,语气冷厉:“赵公子这是做什么?”
赵齐峰却不像昨日那般畏首畏尾,对陈轩宇有所忌惮,反而大喇喇地凑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
“陈公子,我都打听过了。令尊根本就不同意你娶她进门,别说是妾,便是外室也不肯,说是有辱斯文。这一点上,还是我父亲深明大义。陈公子,既然不能给出承诺,便放手,把人让给我吧。”
“你!”陈轩宇冷冷看着赵齐峰,浑身因气急而颤抖,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齐峰脸上的笑意愈发放肆,挥了挥手,对家丁们喝道:“来人!扶我娘子上轿!”
“是!”家丁们齐声应道,迅速朝着叶云蘅围了过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跟着颤动。
一队人马训练有素,拨开人群,动作整齐划一地朝这边而来。
看到那队人马的领头人杜杲的那一刻,叶云蘅已心如死水。
今日之事,必然是难以善终了。
杜杲骑在马上,面容冷峻,声音洪亮:“无关人等,速速退散!”
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震得人群纷纷向后散开来。
赵齐峰当即不满,睨着杜杲,语气嚣张,满脸不屑:“你谁啊?敢挡老子的路!”
然而,赵齐峰甚至还未靠近杜杲,只见杜杲身形一闪,翻身下马,带起一阵凛冽的劲风,接着便用剑鞘将赵齐峰逼跪在地。
赵齐峰身后的家丁见状,连忙上前,立刻被杜杲的手下三下五除二击倒在地,哀嚎连连。
赵齐峰被杜杲拿剑鞘按跪在地上,却仍不愿低头,怒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在江南地界上惹我,小命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