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对你没有半分情意。”

“我心里只有雪棠一人,若非陛下下旨,我根本不会娶你。即便娶了你,我也不会碰你!”

“我能给你的,只有裴夫人这个虚名!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总会迎雪棠入府。”

当时,裴行野身边站着的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苏雪棠。

自小跟着宋昭宁的丫鬟桃枝气急,想替她打抱不平,却被她按下手臂。

宋昭宁笑着点头,“如此,那便祝裴小将军战死沙场,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省得——还得勉为其难施舍给本宫一个‘裴夫人’的虚名。”

“你!”

说完,宋昭宁带着桃枝扬长而去。

身后是骂骂咧咧一片咒骂,但她根本不在乎。

心道,他能养娇妾,她为什么不能养面首?

当天夜里,公主府齐刷刷站了一排男子,个个面容姣好,宽肩窄腰又不孱弱。

宋昭宁一口气选了一十二个。

但夜夜承欢的,只有鹭卿一人。

那人头一夜就自荐枕席。活好、有趣,人又俊。

最是懂得如何哄她开心,就是……有点儿黏人。

“长乐”、“长乐”,她自然得先对得起这个名号。

于是,公主府内自此荒淫无度、豢养面首,夜夜笙歌。

齐帝对此不闻不问,甚至,喜闻乐见。

眼见鹭卿离开主屋,桃枝端了水进来。

一面替宋昭宁收拾,一面担忧道,“公主,裴小将军明日归京,您与他成婚在即。他若借题发挥可如何是好……”

毕竟,在裴行野离京后,宋昭宁从不将那位未婚夫放在眼里。

宋昭宁接过帕子,知她所虑,“桃枝,你当陛下为何将我指给裴行野?”

桃枝摇头。

她轻轻擦拭着身上的黏腻,“裴家顶着开国将门的名头,已经三代未掌实权兵符。如今的裴行野,不过是个区区五品将军。就他那草莽性子,挣不来多大军功,裴家恐怕也止步于此了。”

“陛下既要全我主动献玺的体面,又忌惮朝臣与前朝余孽联姻。那么,高不过裴家威望,低不过裴家实权,恰才是困住我的金丝笼。至于那些面首……”

“我越荒唐,朝堂越信宋氏血脉已朽,陛下……自然越睡得安稳。”

“所以,无论裴行野说什么,陛下都不会理会。”

宋昭宁的眼神已经冷下来。

母后咽气前的嘱托犹在耳畔,“昭昭,你要活下去。不是为宋氏皇族,是要替那些枉死的魂灵讨个公道。”

是为被毒烟熏死在粮仓的妇孺,为被活埋进城墙基底的工匠,为千千万万……被大齐霍家“天命所归”碾碎的蝼蚁。

桃枝似懂非懂点点头,伺候她安寝。

灭了烛火,宋昭宁浅浅入眠。

榻侧空着,倒有些……不习惯。

一夜无梦。

次日刚醒,宋昭宁便听着桃枝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公主。”桃枝慌得连礼数都忘了,直接扑到榻前,“裴小将军他…….他带着那个苏雪棠闯进来了!”

宋昭宁支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拢好松散的衣襟,“慌什么?”

桃枝又道,“瞧着那苏姑娘,应是怀孕了。而裴小将军来者不善,倒像是来给您立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