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如春水般温柔悦耳,却又不是故意捏腔拿调,让人顿时心神一震。
年轻男人礼貌的看向她,微微作了个时揖礼回道:“夫人,我们确实是要走乌兰关。”
毕竟乌兰关最近。
“你们是商队?”秦意浓又问,方才听出几分这个意思来。
男子又点头。
陆淮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与对方热情交谈,怎么?这是当着他的面找下家?
秦意浓不知陆淮川怒气,反惊喜道:“陆大人,会州别过后您不用这般麻烦送我了,我亦可以随商队同行去长安。”
她声落瞬间,陆淮川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厩置中男人们顿时感受到压力,澹台先生眼明心亮,干脆道:“屋中闷燥,不如让掌柜在院中铺设各位过中?”
一眨眼,澹台先生就把屋中人都尽数带了出去,只余秦意浓和陆淮川。
秦意浓再是后知后觉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面色难辨的陆淮川。
陆淮川嘴里轻念着陆大人三个字,他勾了勾唇,抬眸看着她。
寂静后,他懒洋洋问:“夫人是想与某毁约?”
秦意浓一怔。
“怎么能算毁约呢?我自然与大人前行至会州,彼时约定已过,您……”她干脆戳破:“您的身份应难入长安,妾亦不想给您增添麻烦罢了。”
难入长安?
“这么说,夫人还是为某着想了?”
“自是。”她面不改色的说谎。
他看着她坦荡的脸,反而皮笑肉不笑,“夫人真不是想过河拆桥?又或者是夫人怕某?”
“某真的对夫人没有坏心,夫人为何就是不信?”
秦意浓震惊的看着他不要脸的作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用那晚的事情来威胁她,还叫没有坏心?
他看着她的目光都像是想要随时把她扑倒在地,吞吃入腹了!
要不是他对她有所求,还顾忌一些她的身份,她现在早就被啃食的渣都不剩了吧。
秦意浓撇撇嘴,心中暗诽,谁会和看起来就是狼的凶兽做交易啊。
那还不如给商队钱票,让商队捎带她呢。
只是这话确实不能再说了,她已感知到男人怒气,便弱下声来:“您误会了。”
“既说是误会,那夫人上前来。”陆淮川朝她招招手。
秦意浓浑身一僵,她不想靠近他。
察觉到她的软抗拒,陆淮川干脆自己起了身,走到她身侧。
他太高大,站着俯视她时,气息更压制了。
秦意浓下意识的伸手捏紧了裙边,抿着唇仰头看他。
她浑身的防御姿态都支棱起来了,再明显不过。
陆淮川眯了眯眼眸,慢慢俯下身,“夫人看着某的眼睛说清误会,某便信夫人。”
秦意浓:……
他俯下身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便只有半米,近到她清晰可以数清他眼角的几根细纹,但这些细纹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苍老感,反倒衬得他成熟稳重,正值壮年。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且有权有势的男人。
她再次意识到,不能惹怒他,要从长计议,要徐徐图之。
秦意浓深吸了一口气,眨了下眼睛,认真看着他锐利的黑眸。
“比起陌生男子,您在山匪刀下救我,我病后又为我医治,还提供膳食,自然是您更值得信任的。”
“会州别过,真的是因为不想您无诏入京,为妾犯险。”
他盯着她的脸良久,眸光晦暗:“那还真是某辜负夫人良苦用心了,夫人体贴,我心甚暖。”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