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骤然绷紧,自高堂之上直贯场中,牢牢握于景颢魃手中。
他喜袍被风带至身后,如墨云卷涌,
银发垂落,遮住他半张面容,似月隐云后,神秘而冷寂。
露出的另半张脸,虽美如嫡仙,
却因天生自带危险气息,加之此刻那双冷冽如冰的金色瞳孔,
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屏息,唯见他如暗夜幽灵,虽身旁站着他的新娘,
却因他手中“嗡嗡”低鸣的铁链,
致使周身笼罩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悲凉,
京中皆传这怪物如何如何厉害,却从未有人亲眼得见。
今日在座众人,可谓大开眼界,亲眼得见其威势,无不震撼,方知传言非虚。
十米之遥竟能轻松套中,
若在战场,取人首级岂不如探囊取物?
众人细思极恐,暗自庆幸方才闹婚并未太过分,
否则在座几百颗脑袋,怕是不够这怪物锁的。
众人大气不敢出。
就连那自称江湖侠士的男子,也悄悄缩入人群,佯装自己不存在。
镇国公被勒得面色紫涨,全然失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却竭力保持着高位者的昂然姿态,呵斥道,
“放、放手……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牲!”
景颢魃体内药物翻涌,却稳稳立着,一动不动,
眼神空洞得像泥塑木雕,不带任何感情。
宁砺棠同样奇怪,前世闹婚,宁心兰狼狈不堪,
却也未见这怪物出手过,这回怎么……
许是这一次她出言反抗,打断了前世的矩阵效应,所以一些事情才会慢慢脱轨,与前世大不相同。
宁砺棠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她直视高堂上被铁链锁住脖颈的镇国公,语气讥诮,
“畜牲?这些年镇国公府的荣华富贵,皆是我夫君在战场上拼杀得来,你却一口一个唤他畜牲?”
话音未落,她便觉一道滚烫黏腻的视线如蛇般悄然攀附上她的身,寸步不离。
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肌肤都舔舐殆尽。
宁砺棠不住地一震哆嗦。
小叔子又在偷看自己?
念头刚起,她便对自己这称呼无语。
这一世,他可是她夫君啊。
她侧眸瞥了一眼景颢魃,
却见他如上次一般,立马别过脸去,
锁在她身上的那道灼热视线也随之消散。
宁砺棠更加害怕了。
他不会在考虑如何将她拆解吃掉吧?
毕竟真的有传言说他身材如此高大,正是因为常食人肉。
“宁砺棠!”
正当宁砺棠被自己心中念头吓到的时候,景蕴孤一声暴怒,
“你这商贾之女,竟敢讥讽我父亲,谁给你的胆子!?”
“若非我父母施恩,给你家攀附镇国公府的机会,就凭你这等卑贱出身,也配与我镇国公府结交?真是笑话!”
宁砺棠淡然一笑,
“可我记得,我宁家每月贴补景家的银钱,足有上万两黄金。
怎么,吃完就掀桌,这便是镇国公府的做派?
还是说,您这是占着高权欺压百姓?”
宁砺棠抬手作辑,
“那我可要让我夫君到圣上面去好好问一问,此举是否合理。”
“你……”
景蕴孤气得脸跟他爹一样紫。
突然,脑中一惊。
不对,宁砺棠爱他至深,曾经为了讨得父亲母亲欢心,
哪怕让她睡马厩、洗衣为奴,她都甘之如饴,今日怎敢如此放肆?
思绪翻涌,景蕴孤嘴角逐渐扬起。
宁砺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只可惜,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