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气沁人,风携馥郁,落叶翩跹。
晏沂踏着落叶行至后院,忽见一少女独坐石凳,纤指执笔,在素绢上细细描摹。
少女眉目专注,姿态悠然,沉浸在丹青的天地里。
风抚罗裳,罗裳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月白裙裾上绣的暗纹海棠。
仿佛是误入凡间的仙女。
晏沂脚步一顿。直勾勾地盯着看了许久。
柳嬷嬷注意到后,忙在在太后耳边轻声通禀。皇上盯着宋姑娘岀神,旁人见状,也不敢出声提醒。
太后闻言偏头,眉眼微弯,“皇帝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晏沂回过神,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母后。
原来她是在给母后作画。
晏沂踱步走近,“不想打搅母后雅兴,便没让人通禀了。”
他余光瞥见那位‘仙女’已放下画笔,正跟随着其他宫人一同行礼问安。
太后亲昵的握住宋云姝的手,向晏沂介绍,“这是宋尚书长女——宋云姝,哀家许久未见着云姝了,便让云姝进宫陪哀家说说话。”
晏沂视线瞟了过去,在她身上稍作停留。
“昨日,哀家不是派人和皇帝说过了,皇帝不记得了?”
他轻轻摇头。前朝后宫诸事繁冗,他没印象了,况且只要是母后的要求,他都会应允。
“臣女宋云姝给皇上请安。”
宋云姝微微欠身行礼,声线轻软,带着独属于江南的吴侬软语之味。
晏沂微微颔首,“起吧。”
这时,宫女将画呈了上来,太后接过画作,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忍不住赞叹道,“当真是惟妙惟肖。”
“宋姑娘妙笔之下,太后风姿宛然,神韵流转,观者如见其人。”柳嬷嬷在一旁附和道。
太后听了,愈发欣喜。
“皇帝快来看云姝给哀家作的画。”
晏沂快步走到到太后的身旁,目光触及画作,也不禁一怔。
“宋姑娘当真是丹青妙手。”
世间,少有女子作画水准能达到如此高度。
“多谢皇上、太后夸赞。太后喜欢,那便是云姝及这张画的荣幸。”宋云姝含着温婉笑意,微微欠身道。
晏沂抬眼望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似雪的脸颊边,面色如玉。细细的柳眉微弯,玉簪虽明亮,却输给她的双眸。
此刻,微风拂过。他竟分不清是院中馥郁还是她的香气。
太后的目光看向晏沂,见晏沂心不在焉,不动声色的蹙眉。
……
马车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缓缓前进。
周围嘈杂喧闹,而宋云姝的心却很静。
她从越州回来,没来得及回府拜访父亲母亲便应召入宫,这么一算,她与父亲母亲已经有近六年没有见面了。
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怎么面对他们。
期冬一脸憧憬的将头探向马车外,京城繁盛之景令她目不暇接。
可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静了片刻,气鼓鼓的放下帘子。
宋云姝掀眸问她,“怎么了?”
期冬气鼓鼓道:“小姐,我……适才看到蒋公子进了如意坊。”
小时候,宋云姝就听说过,这如意坊表面挂着京城知名酒楼的名号,实际上是供达官贵人消遣之所,寻常百姓是进不去的。
宋云姝一脸无所谓地道:“管他做甚?由他去罢。”
“小姐!!您可是要和蒋公子成婚的,眼瞅着婚期将至,可蒋公子还是这般、寻花问柳、放纵行乐……”
期冬心直口快道:“他这分明是没将您的眼里。”
“老爷和夫人怎么舍得将您送到越州后,不曾来看过你一次,连封信都不曾写过,嫁妆只准备了四十八台,另外十八台还是老夫人心疼您给您加的………”
期冬在一旁自顾自的念叨着。
宋云姝眉眼一弯。她本就不被重视,父亲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