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婚事的模样,其实心里还是惦记沈颐的吧。

沈颐,几番打退外敌、屡战屡胜的常胜将军、去了三年南境,移情别恋一村姑的竹马。

还有一个月不到,也要回京了。

承平帝侧目给长明一个眼神。

长明立马上前接过温珉举过头顶的圣旨,顺便将她扶了起来:“陛下只是心疼殿下。”

温珉闷闷的嗯了一声。

周蔺本还想告状,可看这情形,怕是皇帝还想朝自己发难,教子无方,拐走了皇室嫡公主。

想他积德一世,现如今真是天塌了……

“嗳,侯爷这是怎么了?”长明上前查看。

承平帝还未开口怒骂,周蔺便昏过去,浑圆的身子斜斜的瘫在地上。

周容辛看都没朝周蔺那老懦夫看一眼,只低着头装聋作哑,白眼横翻,一言不发。

承平帝甩袖坐下,怒气冲冲:“叫金吾卫给他送回府去,罚俸三年,禁足一月,一月之期,写万字悔过书呈上来,当庭朝诵。”

“再有下次,杖八十!”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让他在外唱了这么久的戏,如此已算开恩。

温珉敛眸轻笑,当庭朝诵悔过书?

临老了,还丢这样大的脸,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长明给温珉搬了一张太师椅坐下,又拿了茶水点心伺候着。

温珉的余光一直落在还跪着的周容辛身上,他跪的笔直,视线却落在地上,这么久了一直未开口辩解什么。

想着他说自己身子不好,温珉抿了一口茶,思忖着要不要开口为他求情。

座上威严的帝王执笔处理政务,轻飘飘的抬眸瞟了周容辛一眼,再开口:“驸马这副颜色倒是生的好,比今年的探花郎还要俊美几分。”

细细一看,还以为苏羡是女娲照着面前这位的脸仿捏的呢。

承平帝眼光毒辣。

直觉苏羡有三分像了这位驸马。

此人生的龙章凤姿,天质自然醒目。

这副模样,倒是配得上安泰,只可惜这身份,实在太低。

提起今年的探花郎苏羡,温珉眼尾挑了挑,眸中还是未起波澜。

凤眸不经意的瞥过周容辛:这么一看,苏羡确实不如他生的好。

周容辛故作惶恐,伏地一拜:“草民惶恐,中人之姿配不得陛下谬赞,草民自知身份配不上长公主,是草民心慕殿下许久,又舍得下脸面,这才惹殿下瞧我一眼。是殿下心善,才不嫌弃草民。”

温珉坐着喝茶,眉目如画的正细细的瞧着他弯着的脊背。

承平帝呵的一声:“你倒有数。”

随后,深沉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给驸马赐座。”

“是。”

“谢陛下。”

周容辛温润的冲温珉笑着,在她右手边坐下。

承平帝仍旧只瞟了一眼座下的夫妻,接着问周容辛:“安泰与我说你乃外室所出?”

周容辛从容不迫,不卑不亢:“是。”

“传言你有耳疾?”

闻此,温珉张口欲帮周容辛辩解,周容辛扯扯她的袖子,只听他自己回答道:“回陛下,草民是有耳疾,唯左耳能听见声音,但还是不如正常人的耳朵灵敏。”

温珉就这样侧目瞧着周容辛的左耳。

“自小可曾读书习武?”

“不敢欺瞒陛下,读过书但不曾受名师教诲,小时路过武馆偷摸跟着习过武,但后来因行商养家,也不精湛,唯九章算术还算拿得出手。”

“哦。”承平帝淡淡的应了一声,瞧不出喜怒。

然后冷不丁来了句:“你娘既为外室,必有讨人喜欢之处,安信侯怎会放任你们母子三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