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周容辛抿着唇隐忍着,继续回答:“她是处州人士,周蔺骗她说他是走商,做茶叶生意,哄她回京成了家。几年之后,妹妹出生时,侯夫人知晓了此事,命人捉了我们母子三人进侯府,那周蔺懦弱成性,不堪托付,他竟说不认识我娘,还放言再不认我们。我们母子三人挨了打险些丧命,被扔出来后,从此便相依为命。”

温珉凝眸望着他没什么情绪的说着往事,思绪渐渐回到八岁那年。

那年凛冬大雪,天寒地冻。

母后得了君恩出宫去都御史府给外祖母拜寿,她也跟着去了。

当时还是淑妃的姨母因怀有八皇弟,未能跟着一起回娘家探望自己的姨娘。

出宫前,是姨母与她说,从御史府东南角的侧门出去,就是一条小食街,可热闹可好玩了。

姨母与她说,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母后知道了不会放她出去玩,她听话照做了。

跑出去以后,那里根本就没有小食街,反而七角八拐的进了条穷巷,后来被拍花子打晕了装进了麻袋。

遇到了同样被抓的周容音,那个瞧着比她小几岁,怯生生的小姑娘。

她们被抓后,拍花子带着一马车孩子一路出了元京,路上与另一帮人集合看管着她们。

那晚,元京丢孩子的人家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里面只有周容音穿着薄薄的麻布衣。

周容音生的好看,温珉就将自己的小氅脱下来,给她穿在身上。

周容辛只身一路追来时,温珉已经两日没吃饱饭了,又冷又饿还发起了高热。

那天夜里,周容辛迷倒了那帮拍花子,放走了十几个小姑娘,唯独温珉烧的不省人事。

周容音死死的抓着温珉的手不放,也不说话。

周容辛冷眼看着妹妹身上穿着的小氅,纤瘦的身躯一把将温珉背起来准备逃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温珉烧的迷迷糊糊的,应是做了噩梦,开始大声喊娘。

周容辛兜里没钱,那迷药本就是他白天潜入药堂里偷来的,不成想药剂不够,效果并不理想,拍花子们半道醒了。

七八个大男人见抓来的女童被放跑了,拿起棍子就先打周容辛。

打了之后,半数人才去追逃走的孩子。

本来周容音是有机会逃的,可她傻,要和哥哥姐姐在一起。

因为周容辛挡着,棍棒只有少数落在她与周容音的身上,温珉挨打时疼的睁开了眼睛,迷糊间看见了十一岁的周容辛被打的半死。

几个人的棍子落下来,有两棍子本来是要落在温珉的头上,她记得,是周容辛覆过来护住了她的头,那两棍子落在了他的右耳侧。

幸而,官兵追来时遇上了逃下山的女童,女童带来了官兵,救下了她们三人。

可就算是这样,周容辛浑身是血,他的右耳流了好多血,太医说他的右耳彻底听不见了,左耳也受了影响。

后来,拍花子被连窝端处死了。

温珉为了补偿周容辛,让母后给了周容辛一大匣子黄金。

只可惜,温珉病好了以后,才从母后那里得知,周容辛和他妹妹一样,是个傻蛋。他只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要回家给母亲治病。

母后心善,派了个太医与他一同回去,为他母亲看病。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一直到在宫里吃过午膳,温珉的心情还是有些飘忽。

承平帝喊了温珉两遍,周容辛在身后悄悄戳了戳她后腰。

“昂?”

温珉呼吸一滞,没正行的挑眉睁目的说道:“昨夜没睡好,有些困。”

承平帝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两人:“刚刚新婚,还是节制些好。”

周容辛耳尖微红,又装起了耳背。

温珉熟练的打着哈哈,散漫的敷衍着:“没有的事儿,皇兄多虑了。”

然后转移话题:“皇兄之前说什么?”

“朕问你既然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