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规矩的外室子自行收拾了家财,自个贴上门的,听说还带着个智如小儿的亲妹子。昨儿敲锣打鼓的唱了一路了,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怎么,家里没个爱看热闹的妇人啊?”
也有消息太灵通的:“我刚刚看见安信侯直奔乾清宫去了,那脸黑的似是要拆了长公主府。”
“要拆昨儿就上门要人了,周蔺那老匹夫可不敢,安泰长公主那可是连亲姨母都敢打的浑人,当年她当年闯入太和殿,当着诸臣的面就和先皇叫板的莽样,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可太有阴影了,先皇气的一阳开泰、二佛升天了,差点杀两个臣子泄泄火,都愣是没动安泰长公主一下。
最后还让公主殿下砸了金案上的折子、笔墨纸砚。
而且,安泰长公主的脾气可不太好啊。
惹不得、惹不得。
混在百官中,一绿衣官服的男子盯着路过远去的轿辇,目光凝重沉思。
……
如百官所言,乾清宫门口,相当热闹。
周蔺一身绯色官服跪在殿门口,高举着一本折子喊:“陛下,臣状告安泰长公主诱拐臣子!臣状告驸马不尊家中父母,擅自上门自荐枕席,无媒无聘、陛下,这婚事做不得数!”
在这宫门口,周蔺也不敢直接开骂,怕皇帝听烦了直接给他轰出去。
反正就一个目的,非要问皇帝要个说法。
等温珉单手怀抱着装圣旨的锦盒,阔步走来的时候,周蔺正好还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臣今日前来,状告安泰长公主诱拐臣子,状告驸马不尊双亲......”
周蔺口水都快喊干了,也不见里头有人出来迎他进去和皇帝当面抒情。
正午日头晒下来,眼见着天热起来了,口干舌燥的,就快两眼冒金星了。
温珉大老远就听见这老东西搁那一直喊啊喊的,也不见得有个人来搭理他一下子。
这老东西可真能熬啊。
听见周蔺说状告她诱拐臣子,温珉这个脾气一下就躁起来了,但面上还是挂着凌厉冷艳的笑。
那表情看的周容辛心惊肉跳的,一路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宽大的袖子,小声说着:“他作死可与我无关,殿下可不能迁怒于我。”
嗫喏着又说:“不能不要我。”
温珉挑眉冷笑,心里藏着火,瞪了他一眼,将袖子拽回来风生火火的就往宫阶上走。
周蔺年纪大了,看见正主来了,心很不想承认心里那点害怕,正思量着要不要起身行礼,可又仗着自己是人家正经公公的身份。
还没等他想好,温珉上来就给他一巴掌,抡圆了打:“啪!”
宫人侍卫跪了一地:“请长公主万福金安。”
温珉睥睨着周蔺,通身贵气威仪。
她才不管这些,脾气上来,临头就骂:“放肆!你除告状外可有其他才能,一辈子碌碌无为,于朝廷更是毫无用处,临老了还搬弄是非,诬陷本宫。”
笑着咬牙切齿,凤眸却如刀锋一般凌厉,漫不经心的启唇说:“你是想死了吗?”
轻飘飘的话,不怒自威,让人心生寒颤。
“再在殿前喧哗,本宫就命人将你拖出去,打死了事。”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蔺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