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内默认的规矩:名字靠前的不一定出力最多,但过于靠后,基本等同于团队内的打杂小工。
见梁怀津盯着简历资料,秦枥话锋一转。
“但是——就是她,11月从瑞宁辞职了,听说闹得很大。”
“似乎就是为了署名的事儿。”
荀清休息的房间就在前面,梁怀津把一叠简历资料还给他,只留下最后的薄薄两张。
岑月的简历下方还有一张,秦枥眉梢一挑,点了点:“这位,王清,和岑月一直在瑞宁同个小组,是老员工了,也是那两家酒店的主建筑师。”
梁怀津扫了一眼。
片刻,他沉声道:“你联系他。”
秦枥了然。
和官方的合作慎之又慎,其他人毕竟没有地域性建筑成功的作品,相比之下,岑月和王清这种参与两地风格特色酒店设计并且都成功的建筑师,具有极大优势。
秦枥理所当然认为梁怀津说的是王清,毕竟相比之下,岑月太年轻,此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
见梁怀津要走进房间,秦枥伸手,准备拿回岑月那张薄薄的简历。
梁怀津微一侧身。
秦枥失了手,听见他说:“打听下瑞宁那两个酒店项目的内部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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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月醒来时,眼前一片朦胧,意识不甚清晰。
窗帘没拉上,日落西山,太阳的余辉洒落山上。
拉萨的太阳下山晚,岑月摸过来手机一看,晚上八点半。
肚子适时叫了一声。
她想到自己上午起来,中午压根没吃什么。
在哲蚌寺——
哦……吃了。
沾梁怀津的光,吃了一些藏地的新年小零食。
他说他是本地人。
粉嫩唇瓣微抿,她想起男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似乎交换名字,已经是他们之间会有的最大联系。
胸口很闷,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岑月垂下视线,怔了好一会。
就这么一次交集而已……
窗外吹进冷风,她打了个寒颤,猛地清醒。
需要吃晚饭了。
来这两天,已经深知外卖不能指望。岑月下楼到前台,问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不太熟练的说:“旁边有一家小酒馆,里面有藏面和一些别的吃的,晚上十一点才关门。”
岑月眼睛微亮,道了谢谢,转身往外走。
没想到位置很近,就在酒店出门几步,门口点着盏昏黄却足以照亮的灯,很安静。
天色已经暗下来,远远看去,室内也一片昏暗。
她脚步有微微迟疑,走到门口,先往里望了望。
一愣。
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两幅天地,干净整洁,吧台亮着一盏盏橙色小灯,勾勒出一幅极具氛围感的画面。
里面的藏族小伙子和踏进门的她对上视线,咧开笑容:“喝酒还是吃饭?”
几张桌子上零零散散坐着人,岑月从中间走过去,“有菜单吗?”
青年递来一张手写的纸。
上面藏语和汉字都有。
她点了一碗藏面,视线向旁边移动,神使鬼差般,又加上一个:“一壶甜茶。”
“好嘞!”
小伙子没有把菜单收回去,岑月站在吧台边,低头看上面标准端正的藏语和汉字。
突然想起下午。
阳光下,梁怀津笔下,一连串规整流畅的藏族名字。
前台的小姑娘说这是他们老板开的,可她们老板,不就是酒店的老板。
酒店的老板还开了一家酒馆。
岑月眉梢一挑,心想这个老板挺会做生意。
稍稍抬起视线,她看见吧台另一边还有三五张手写的菜单。
指尖擦过菜单下角精致的藏式图案,岑月面上毫无异常,拿着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