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着仰头与玄虚仙尊对视，脖颈挣的生疼。

银发耀目，却远不及男人的双眼，似旋涡深沉危险，夹杂翻滚着浓郁的情绪。

男人俯身，居高临下，寸寸审视。

身高和修为上地差距让季明殊警惕，向来清冷如皎月的师尊所展现出来的攻击性怪诞诡异。

过于亲密的姿势更让人心底不适。

“师尊。”

季明殊低声叫道，她压下心中的惊惧，出言提醒。

手上的力道渐松，连带着刺骨的冰冷一起远离。

可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不曾变过。

执拗古怪，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东西。

季明殊连忙后退半步，忽地跪在玄虚仙尊面前。

“师尊。”

“弟子近年来行事荒诞，做了不少错事...”

“并非我所愿，三年前封印魔族，我神魂受损被人夺舍...”

季明殊抓着玄虚仙尊的衣摆，仰头，眼底含了几滴清泪，神色委屈中夹杂几分自责。

少女哀求认错的模样实在可怜，可仙姿秀逸的男人没有半分动容，他甚至不在意她所说的内容。

不是她。

能平复他心魔的琴音让他的灵魂产生震动，他以为...

可惜不是。

他这般修为已然能窥探轮回。

玄虚尊者的目光落在季明殊抓着他衣摆的双手之上，眼底冷意渐浓。

阿玉不喜欢别人碰他...

季明殊忽地噤声，她对危险的感知格外敏感。

“唰！”

寒光闪过，剑气森然。

几乎就是在同时，季明殊翻身而起，飞身退开数步。

半空之中，白色的衣料飘飘扬扬落下，正是她方才触碰的那一片。

季明殊心脏狂跳，她的目光穿透那片布料看向玄虚仙尊。

男人身长如玉，白衣胜雪，更似寒月天悬。银发柔顺垂在胸前，那双眼睛不含万物，犹如神祇。

可季明殊感受到了，方才那瞬间，师尊的眼底分明是嫌恶。

好似她的手是什么肮脏污秽之物。

心脏好似坠落无尽深渊，冰冷酸涩。

她始终无法相信手把手教她成长的师尊有一天会将剑锋对准她。

【叮！恭喜宿主成功躲过被挑断手筋剧情】

【当前师尊好感度0】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季明殊脑海中响起。

0？

季明殊瞳孔微张，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0。

正的也好，负的也罢，但偏偏是0。

她拜入无极宗已经十六年有余，这么多年的陪伴和感情究竟算什么。

但眼下，她根本无暇多想。

“师尊这是何意？”

季明殊沉声开口时，脸上还挂着方才落下的一滴泪，眼底却再不见示弱委屈之色。

少女微微拢手，真气在指尖缭绕。

她手中，还握有师尊的把柄。

但好在眼前男人身上没有杀意，应当不至于到鱼死网破这一步。

玄虚仙尊神色淡然冰冷，他的目光在季明殊的手上停顿。

他原是想废了这双手。

但琴音难得，不可辜负。

至于叫季明殊来所为何事——

“弟子谢芙玉求见师尊！”

娇俏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扰乱了这诡异平静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