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配料?"烤箱突然停止嗡鸣,浓郁的金属气息混着枣泥香涌出来,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粘稠的网。
张老头趁机抓起雕花铁盒:"顾先生您看!
这丫头连装点心的盒子都是前清..."话没说完就被苏小满用擀面杖抵住咽喉,她发间的桂花香突然变得尖锐。"上周三您卖给顾先生的那套茶具,底座夹层里的银票..."
"够了!"顾临渊突然厉声喝道。
他抓起温度计时,表盘睡莲已经彻底变成暗金色,第九瓣花瓣正在缓缓闭合。
窗外传来铲雪车的轰鸣,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积雪扑簌簌砸在遮雨棚上,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
周明远举着铜铃愣在过道,虎皮鹦鹉啄食着他肩头的玫瑰酥碎屑。
他看见苏小满耳后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疤痕上,看见顾临渊握着温度计的手指节发白,更看见张老头偷偷将某个东西塞进展示柜底层——那抹青铜色反光,像极了博物馆失窃名录上的某件文物。
烤箱发出清脆的"叮"声,第七炉试验品在此刻完成最后的蜕变。
苏小满却突然松开擀面杖,任由张老头踉跄着撞翻糖霜罐。
她转身掀开发酵箱的瞬间,二十八枚酥胚同时绽放,内馅流淌的星河在蒸汽中缓缓旋转,与天花板上的铜制星象仪完美重合。
顾临渊的怀表突然开始倒转,珐琅表面的睡莲在第九次开合时迸裂。
碎片扎进掌心时,他恍惚看见十七岁那年的自己跪在苏杭老宅,父亲枯槁的手正将半块荷花酥按进他嘴里。
枣泥里渗出的金属味,与此刻空气中浮动的香气如出一辙。
玻璃门上的铜铃突然疯狂摇晃,却无人进出。
周明远手里的测温枪红光乱闪,虎皮鹦鹉尖叫着撞向展示柜。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那尊被苏小满随手搁在窗台的青铜模具,内壁星芒正随着日影偏移,在墙面上投出不断变幻的古老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