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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再度倾泻时,林小满在员工浴室摘下灰色美瞳。
镜中人眼底掠过虹膜识别的幽光,更衣柜里挂着的保洁服内衬上,周景年用夜光丝线绣着矿场地形图——那分明是她母亲生前最后工作过的矿井坐标。
暴雨冲刷着林家老宅的雕花玻璃窗,林婉儿把财务报表摔在梨花木茶台上,水晶指甲划过王董事挪用公款的证据复印件:“父亲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个保洁员毁掉林家吗?”
林正豪摩挲着紫砂壶的手停顿了一下,壶身映出他眼尾抽搐的皱纹。
三小时前收到的匿名包裹里,静静地躺着亡妻遗落在矿场的琥珀胸针——那枚本该随着塌方深埋地底的饰品,此刻别在林小满员工证的照片上。
“监控拍到她在档案室……”林婉儿突然沉默了,指甲深深掐进丝绒椅垫。
梳妆镜暗格里消失的镇静剂,连同更衣室镜面雾气里的警告字迹,让她后颈冒出细密的冷汗。
地下停车场的LED灯管滋滋作响,林小满把U盘嵌入冷藏车货架夹层。
冻肉表层凝结的冰晶里,微型投影仪正循环播放王董事海外账户的流水截图。
“他给赵律师的情妇买了一栋海边别墅。”周景年扯松领带,鳄鱼皮皮鞋尖轻点地面,地砖缝隙立刻浮现金属光泽的星图——那是他们布控的窃听器分布网,“可惜装修用了违规建材。”
林小满耳后代码纹路突然扭曲,母亲坠井前最后的尖叫声在颅内炸开。
她佯装整理保洁车蓄电池,将颤抖的手指埋进电线丛中:“矿难伤亡名单里……有赵律师的堂兄?”
“所以他才帮王董事伪造气象报告。”周景年抛来罐装咖啡,易拉罐底部激光刻印着律师事务所平面图。
当林小满的指尖触到拉环时,他忽然翻转手腕,露出袖扣里藏的解毒剂:“赵律师习惯在钢笔里藏氰化物。”
晨雾还未散去时,赵律师的玳瑁框眼镜打破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平静。
他打开鳄鱼皮公文包的瞬间,苦杏仁味混着檀木香在空调出风口弥漫开来:“周总应该知道伪造电子证据的刑期……”
周景年忽然轻笑出声,鎏金打火机擦过赵律师的领带夹。
窜起的火苗里,隐约可见微型摄像头闪烁。
“听说赵律师昨晚在码头丢了一个集装箱?”他翻开烫金菜单,“恰巧我的游艇俱乐部捞到了些有趣的海货。”
林小满推着保洁车适时出现在门口,消毒水喷雾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
当她擦拭门把手时,粘在橡胶手套上的纳米薄膜已拓印下赵律师的指纹。
“洗手间换了新香薰。”她低头盯着对方皮鞋上沾着的红土——那是码头七号仓库特有的地质样本。
赵律师金丝眼镜滑落鼻梁,他弯腰瞬间瞥见保洁车底盘吸附的金属片。
那些印着海运编号的追踪器,此刻正与他西服内袋的货单编号逐个重合。
“雨季要小心漏电。”林小满忽然提高声调,走廊顶灯应声爆出火花。
跳闸的黑暗中,周景年腕表屏幕的幽蓝荧光照亮两人心照不宣的笑容——那上面滚动着海关扣押通知的实时推送。
赵律师公文包落锁的咔嗒声格外清脆,他倒退着撞上走廊装饰柱时,藏在柱体里的骨传导录音器已将心跳频率同步到云端。
电梯门闭合前,他最后看了眼消防栓玻璃,倒影里林小满正用抹布擦拭他触碰过的每个平面。
暮色浸透集团大厦时,林小满在锅炉房拆开蒸汽阀。
烫金的股权转让书复印件在高温下显影出隐藏水印,她将扳手卡进齿轮间隙,借着金属碰撞声掩盖记忆回溯的副作用——母亲工牌上的员工编号正在她视网膜上逐渐模糊。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法式香颂的旋律,这是陈秘书发出的撤退信号。
林小满将熔化的证据残渣浇进冷却池,升腾的蒸汽在监控死角凝成暂时的人形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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