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再次刁难
电梯金属门映出林小满苍白的脸,橡胶鞋底残留着周景年办公室地毯的檀香。
她将工具包换到右肩,左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防水布料下微型录音器的凸起——那是三天前嵌在保洁服第二颗纽扣里的。
"叮"的一声,电梯在十七层停顿。
李管家带着两名黑衣保镖堵在门口,老式怀表链子在他凸起的肚腩上勒出金线。
林小满后退半步,后腰抵住消防栓的玻璃柜,工具箱里金属碰撞声像在模拟她剧烈的心跳。
"老爷要见你。"李管家用鳄鱼皮公文包挑起她的工牌,"半小时前监控拍到你在顶层总裁办停留了十二分零七秒。"他刻意抬高声调,走廊里正在给绿植除尘的保洁员们齐刷刷垂下头,水桶里漂着的抹布像死去的金鱼。
林小满弯腰去捡被碰掉的橡胶手套时,顺势将藏在中指戒指里的纳米窃听器弹进李管家的裤脚褶皱。
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上周在垃圾处理间,自己也是这样把微型摄像头塞进林婉儿限量版铂金包的搭扣里。
林家老宅的铜门把手雕刻着缠枝牡丹,林小满用袖口擦去指腹沾到的铜绿。
玄关处波斯地毯新换了金线锁边,她故意让工具包刮落两枚螺丝钉,看着它们滚进地毯织纹的沟壑里——那是三天前从林正豪书房保险柜铰链上拆下的零件。
"跪下!"林婉儿尖利的声音刺破水晶吊灯的光晕。
她攥着被咖啡渍染成褐色的香奈儿外套,人造珍珠纽扣崩落在地,其中一颗正巧滚到林小满沾着墙灰的帆布鞋边。
林正豪端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紫砂壶嘴升起的雾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疤痕。
那是二十年前争夺矿场时留下的,此刻在蒸汽中泛着诡异的粉红。
林小满盯着他扶手上的青筋,想起上个月在集团档案室看到的股权转让协议——那上面同样暴起的钢笔划痕穿透了三张A4纸。
"给婉儿道歉。"林正豪用壶盖拨开漂浮的茶叶,滚水溅在红木茶几上烫出白痕。
林小满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换了方向,戒面内侧的家族图腾此刻正对着掌心——这是要动用家法的信号。
林小满垂首向前挪了半步,工具包带子突然断裂。
消毒水喷瓶、纳米抹布和折叠梯哐当散落,她踉跄着扑向茶几,右手撑住的大理石台面下藏着暗格机关。
这个角度刚好能让藏在领口夹层的针孔摄像机拍到林正豪西装内袋的轮廓——那里鼓起的形状和上周拍卖会失踪的北宋官窑笔洗高度吻合。
"爸你看她故意的!"林婉儿踢开脚边的螺丝刀,镶钻的拖鞋尖勾住林小满的麻花辫。
发绳断裂的瞬间,三根白发顺着真丝地毯的纹理滑向壁炉方向,那里新换的非洲红木正在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林小满跪坐在自己打翻的清洁剂水渍里,冰凉的液体渗进牛仔裤。
她借着整理刘海的动作,将藏在虎口处的生物薄膜贴上膝盖——这是能采集地毯微生物群落的采样器,和三天前林正豪私人医生诊疗箱里消失的那卷医用胶带质地相同。
壁炉上鎏金座钟突然敲响,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的灰喜鹊。
林小满在第七声钟响时抬起头,瞳孔里倒映着林正豪身后那幅山水画的落款印章。
湿润的水汽从她潮湿的裤脚蒸腾而上,在眼镜片上凝成薄雾,正好遮住她看向二楼转角监控探头的视线。
林正豪重重放下茶壶,青瓷底座在桌面磕出月牙状裂纹。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声音和记忆中母亲摔碎的汤碗如此相似。
她慢慢直起腰,工具包暗袋里的磁吸装置开始发热,那是正在远程擦除十七楼保洁储物柜里第三格抽屉的电子锁记录。
"我错了。"林小满哑着嗓子开口时,窗外的风突然卷起纱帘。
阳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折出虹彩,谁都没发现她右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