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紧张了?"
"不。"他突然转过来,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是因为你没有做预习。"
湘琴睁大眼睛:"我做了!我看了三遍教材..."
"教材第几页描述了蟾蜍坐骨神经的变异情况?"
"呃..."
"第几页提到避免血管损伤的技巧?"
湘琴的嘴巴张了又合,像条搁浅的鱼。
直树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医学院不是靠运气就能混过去的地方。如果你连最基础的预习都做不好,不如趁早转系。"
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进湘琴的心脏。她想辩解,想说自己昨晚确实熬夜复习了,但最终只是低下头:"...我会更努力的。"
直树似乎没料到这样的回应,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向办公桌:"周五补交一份详细的预习报告,包括今天实验的所有要点。"他拿出一本厚厚的参考书扔在桌上,"把这个看完。"
湘琴接过书,《显微解剖学精要》的书名烫得她眼睛发疼。这本是研究生级别的教材。
"谢谢教授。"她小声说,把书塞进已经鼓鼓囊囊的书包。
走出实验室时,湘琴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拖在身后。
回到父亲经营的小餐馆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推开门的瞬间,湘琴就察觉到了异常——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座无虚席的餐厅,现在只有零星几桌客人。父亲袁有才站在收银台后,脸色凝重地和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交谈。
"爸,我回来了。"湘琴轻声说。
有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湘琴啊,先去吃饭,爸爸一会儿..."
"袁老板,最后期限就是这周五。"西装男人打断道,瞥了湘琴一眼,"要么付清拖欠的租金,要么搬走。新买家已经等着重新装修了。"
湘琴震惊地看向父亲:"爸?这是..."
"没事没事,"有才摆摆手,"房东先生,我们再商量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房东冷冷地说,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新买家让我转告,如果袁湘琴小姐愿意去他们家做保姆,可以考虑延缓三个月。"
有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请你离开!"
门铃叮当作响,房东走了。餐厅里一片寂静,连仅剩的几桌客人都低头加快了用餐速度。
"爸,到底怎么回事?"湘琴拉住父亲的手,发现那双手在微微发抖。
有才叹了口气,带她到角落的座位坐下:"生意不好,拖欠了三个月租金...本来想等你适应了大学生活再想办法..."
"我们可以缩减开支,我也可以多打一份工..."
"傻孩子,"有才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爸爸会解决的。"
那晚,湘琴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她悄悄爬起来,打开直树给她的那本《显微解剖学精要》。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像天书一样,但她咬牙一页页往下读,用荧光笔标出每个不懂的概念。
"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湘琴喃喃自语,眼皮越来越沉,最终趴在书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被父亲的惊呼声吵醒。
"湘琴!快来看!"
湘琴揉着眼睛下楼,发现父亲站在餐厅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和一个文件袋。
"房东刚送来的...有人买下了这栋楼,但承诺我们租金不变,还说...还免除了之前拖欠的租金!"
湘琴不敢相信地接过文件。确实是一份新的租赁合同,租金比市场价低了三成,而且一签就是五年。最奇怪的是,买家信息栏只有"匿名"两个字和一个律师的联系方式。
"谁会这么做?"湘琴困惑地问。
有才摇摇头,眼中闪着泪光:"不管是谁,都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这个谜团在湘琴心中挥之不去。上课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