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投胎去了,那股子冷得刺骨的死亡味儿好像还围着他转,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感觉要掉进无边的黑窟窿里。可突然,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把他吵醒,就好像有双大手,把他从黑乎乎的地府猛地拉回人间。
一睁眼,他瞅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顶,那有点掉漆的天花板,木梁上的纹理就跟岁月刻上去的似的,一时间,他有点蒙,这是哪儿啊?“师父,不早了,该掂勺了。”一道脆生生的喊声传过来,这声音咋这么耳熟?不是他徒弟马华吗?“师父!”马华见他没动静,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声,接着快步走过来。
何雨柱一扭头,正好瞅见他年轻有活力的模样,那张熟悉的脸,记忆里的事儿“哗”地全涌上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马华一脸关切,伸手探了探师父的额头,还以为他累着了。何雨柱却愣住了,脸上表情僵住了。轧钢厂后来都拆了,那一片废墟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咋会到这儿来了?他瞅瞅四周,熟悉的灶台、炊具,还有忙忙碌碌的工友,一切都跟记忆里一模一样,可这怎么可能呢?
“师父,您要是太累就歇会儿,这儿交给我。”马华见师父发呆,以为他累了,就又忙活自个儿的去了。何雨柱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啪”一声,几十年没尝过的疼劲儿上来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疼这么真切,绝不是地府里那种虚幻的感觉,难道……
突然,他瞅见前面帘子一掀,一个鬼头鬼脑的半大小子偷偷摸摸钻进来。棒梗!何雨柱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棒梗!那青涩模样,带着股调皮捣蛋的劲儿,跟记忆里重合了。何雨柱脑子里“嗡”一声,好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思绪,一下子呆在那儿。
不远处的棒梗见没人注意他,从怀里掏出个瓶子,贼溜溜地四下瞅瞅,觉着安全了,就把一瓶酱油倒进去,动作熟练得让人寒心。瞅见这眼熟的一幕,何雨柱更确定了。他重生了!回到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这个发现让他激动得两手直哆嗦,心跳得砰砰响,跟要蹦出来一样。
“小子!偷公家酱油!”何雨柱一声大吼,跟打雷似的,顺手操起旁边的擀面杖就扔过去。他眼里冒着火,下手又快又准又狠!擀面杖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啪”一下打在棒梗脑袋上,棒梗“哎哟”一声,脑袋破了,血流出来,大哭起来,那哭声又尖又刺耳,好多人立马围过来。
马华面露担忧,担心打出人命,毕竟棒梗还是个孩子,真要打出个好歹可咋收场。何雨柱冷冰冰地瞅着这个白眼狼,脑海里浮现出前世他耀武扬威把自己撵出去的情景,眼底泛起一股寒意,心里想着:这小兔崽子,前世我对你们一家掏心掏肺就盼着你们能过得好点。可结果呢?你长大成家后,竟然联合秦淮茹把我扫地出门,让我流落街头,受尽苦难。如今,既然老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可不会再傻乎乎地当这个冤大头了,我要让你们知道,欺负人的下场!
“这小子常来厨房偷东西,这次让我逮着了,你们等会儿叫上秦淮茹,把他送保卫科去。”他声音冷得像冰,就跟面对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听到他这么说,大伙都挺诧异。傻柱和秦淮茹啥关系,在轧钢厂谁不知道,平时棒梗来偷东西,傻柱都睁只眼闭只眼,今儿咋……?大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眼里满是疑惑。
还是马华脑子转得快,忙应了一声,带着满头血的棒梗出去了,边走边小声安慰,可棒梗光顾着哭。许大茂从外面进来,瞅见这一幕,立马怪声怪气地说:“哟!傻柱,今儿你咋舍得朝那小兔崽子下手了?不怕秦寡妇来找你麻烦?”他大步迈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那神态就跟看一出好戏似的。
何雨柱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瞅,是年轻时候的许大茂,那意气风发又带着点狡黠的模样,让他眼眶一下子湿了,他抹了把眼睛,大步走上前,重重拍了几下许大茂的肩膀,心里暗自念叨:这许大茂,前世跟我斗了那么久,虽说没少给我使绊子,但临了临了,却也能来给我收尸,也算是有点情义。不过,他平日里那些小动作,可真让人恨得牙痒痒,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