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6)

辱负重,在他人的轻慢与鄙夷下坚守自我,是勇气;

历经磨难,在风雨飘摇、困苦绝境中不屈不挠,亦是勇气;

直面未知的混沌,心怀光明,毅然踏出第一步,同样彰显着勇气。

那些动辄轻言舍生忘死之人,看似英勇壮烈,实则往往失之莽撞,算不得真正的勇者。有时候,在屈辱的泥沼中顽强图存,相较风光赴死,更需要非凡的胆魄与坚毅的心志。”

郑荣听后,恍然大悟,随即讨教道:“所以,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屈身侍奉吴国,受尽屈辱,却始终心怀复国之志,等待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他才是真正的无畏勇者,对吗?”

张良轻轻拍了拍郑荣的肩膀,自嘲一笑道:“正是如此,小兄弟。所以,你所敬仰的,不过是当年那个冲动莽撞、少不更事的张子房。

如今的我,不过是在漫长人生路上,领悟了勇气真义、蹒跚前行的求道者罢了,离真正的无畏勇者,尚有很长的路要走。”

郑荣重重地点点头,将张良这番话牢牢记在心中,对眼前的张良,更是钦佩不已。

此时,居鄛人范增,这位年已七十的老者,前来求见项梁。范增平日里深居简出,却痴迷于钻研奇策妙计。

见到项梁后,他开门见山地说道:“陈胜的失败,本就在情理之中。当年秦灭六国,楚国最是无辜。自楚怀王被骗入秦,一去不返,楚地百姓至今仍对他思念不已。

所以楚南公才会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如今陈胜率先起事,却未拥立楚国后裔,而是自立为王,他的势力定然难以长久。

如今将军您在江东起兵,楚地将领纷纷响应,如群蜂般归附于您,究其原因,便是因为项家世代为楚将,若能拥立楚国后裔,必定能顺应民心。”

项梁听后,深以为然,当即派人在民间四处寻访,终于找到了楚怀王的孙子熊心。彼时,熊心正在给人放羊,生活清苦。项梁遂拥立熊心为楚怀王,建都盱眙,自封武信君,以顺应百姓的愿望。

新王确立后,项梁拨给沛公五千人马,十位将领,命其攻打老家丰邑。同时,韩成也被拥立为新任韩王,张良出任司徒,率军攻略韩国旧地。

整顿了一个月,前方探子飞马又传回战报:“章邯亲率大军,将魏王围困于魏国临济。魏相周市拼死突围,前往齐国请求救援。

齐王田儋亲自率军救援,却不料中了章邯的围点打援之计。如今,魏王魏咎、齐王田儋、魏相周市皆已战死,秦军士气大振,气焰愈发嚣张。

田儋的弟弟田荣和魏咎的弟弟魏豹,率领残军败退至东阿,如今章邯又已兵临东阿,将其团团围困。”

众人听闻此消息,皆大惊失色,纷纷感叹:“这秦朝的少府,果然厉害,真是能征善战啊!”

项梁见众将士士气低迷,不禁高声喝道:“诸位莫要气馁!那章邯虽勇猛善战,但绝非不可战胜。我等身为反秦义军,心怀壮志,满腔热血。回首往昔,哪一场战斗不是从艰难险阻中拼出一条血路?如今,我们即刻收拾行装,火速救援东阿。晚一天到达,秦军便多一分优势。军情紧急,望各位将士全力以赴!”

众将士齐声高呼:“好!”

姑苏的夏日渐近尾声,暑气却仍未消散。阳光洒在平江路的石板上,泛出熠熠光芒。路旁的古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投下一片片斑驳的阴影。河水悠悠流淌,水面倒映着岸边的粉墙黛瓦与湛蓝的天空,宛如一幅宁静的水墨画。

良儿身着一袭青色罗裙,静静地站在门外。微风拂过,裙摆轻轻飘动,她的目光痴痴地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思念。

自郑荣踏上征途,已然过去了四个月。良儿心中明白,战争的结束遥遥无期,这仅仅是他们两年约中的第四个月。十四年来,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分离。

良儿对郑荣的思念,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心头,越缠越紧,怎么也解不开。她常常茶饭不思,整个人日渐消瘦,却依然日复一日地在门口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