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躯依旧与祂血斗着,祂避过所有能瞬息间杀死他的刀光,回以他最疯狂的回击。不多时,札霍突然大声长笑起来,那笑声简直震耳欲聋:“速穆哈克之王!舞台已经搭好,去向周围看看罢!”
不知何时,死士们已经护送着方士杀至速穆哈克之王的近前,哪怕中间死了很多,但依旧有共一百零三名方士来到了近前。
打头的方士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恐怖身影,眼里除了复杂就是决绝,他脱下衣服赤裸着上身,露出绘满全身的邪恶符文,他几乎嘶吼般的大声喊着:“起血祭!!!”
下一秒,所有方士都拔出短刀,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割开了自己的喉咙,如此决绝的赴死,简直惊世骇俗。那一百多人此刻站成一个诡异的阵法,随着鲜血喷涌而出,整个战场的气息也变得诡异至极。
那气息如此晦暗不明,里面蕴含着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纯粹的恶意。
速穆哈克之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这分外熟悉的感觉,让他彻底怔住了。
“熟悉么?来自冻土兀古斯萨满的血祭,这是专为你打造的戏台,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这个戏台的主角了。”札霍也回身望着远处那些一个个逐渐瘫软下去的背影,轻声说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杀你,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这一时刻,你还有什么借口可以不死呢?”
一个血色的罩子,缓缓升起,将札霍与速穆哈克之王围在其中。速穆哈克之王彻底癫狂了,随之一股模糊的意念传到了札霍脑海里:“持魔刀者,命之所使,终焉必逢。这就是我们宿命的对决。”
速穆哈克之王如札霍一般,此刻全身腾起了滔天烈焰,只是那烈焰不是蓝色的癫狂之火,而是深沉的,浓稠的,如血液喷涌般的,血红色妖火。
远处将军眉头紧皱,死死看着那个血色的罩子,里面情形模糊不清,让他心里分外忐忑。他很怕失败,付出如此惨痛的牺牲,流了如此多的鲜血,他不敢想象如果失败了会如何,那个结局他无法接受。但眼下还有属于他的任务需要完成,将军定了定神,发出了最后一个命令:“令四旅两营具装骑兵,现在开始发动反冲锋。此刻再无后退,只有战死。”
鼓声隆隆,军号长鸣。被藏在中军身后的后备骑兵,在副将率领下沉默的伫立着。副将听见了鼓声,于是他缓缓回过头来,看向身后肃穆的军人:“此去,不生则死。一切为了大宁,一切为了神驰军。准备出发!”
两营具装骑兵依旧沉默着,但他们身上开始有明黄色的符文逐一亮起。符文律动,隐隐中互有呼应,一种极晦涩的莫名力量在骑兵上空凝聚。
骑兵们开始动了,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越过一行行人头攒动的军阵,沉默的向前方开拔。
亥时二刻。大雪转晴,孤月高悬,福祸相倚,凶中隐吉。
终战开始了。
宁朝最为精锐的符文骑士,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反攻。他们全身每一片札甲叶上都有着朦胧的光芒流转,每个人手中一丈长的骑枪枪头,都闪烁着与破魔箭几无二致的莹莹辉光。在漆黑的夜下,那些点点光芒汇聚一起,宛如一道奔腾不息的地上星河,照亮了漆黑的冬日夜空。
宁朝向他命定的宿敌,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此刻,跃马河上游南岸,突然也有点点光芒亮起,那些光芒越来越盛,伴随着撼人心魄的隆隆铁蹄之声。那是无数火把,熊熊火光下,是无数风格与神驰军有异的骑兵们,他们如同神驰军骑兵那般全副武装,钢铁札甲下是老旧的翻毛皮,坠在盔顶的马鬃上下翻飞,是来自达尔术的骑兵,他们也来了。他们在风雪中,硬生生一言不发的蛰伏了几个小时,几乎冻僵,只为在这关键一刻吐出最致命的毒牙,犹如蝰蛇。
神驰军从南向北发起了总冲锋,达尔术人则从西向东狠狠插入边奴军队的腰部,彻底截断了退路。三方军队杀做一团,喊声震天。
不知过了多久,用血祭生起的血红色罩子终于缓缓消退了,连带着周围的厮杀声也渐渐落幕。士兵们沉默着给还未死透的边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