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8)

的步矛开始放平,尾端副枪头戳进地里,把沉重的步矛杆和闪亮矛头斜斜支起。

阴沉雪幕后开始涌现如群星般的闪烁光点,但那些光芒却是择人欲噬的血红色。嘈杂的响动声开始在雪幕后纷乱响起,伴随着某种巨兽的凶恶犬吠。接着,更多可怖的影子接二连三在雪幕后逐渐现出轮廓。一种让人发自内心的颤栗气息开始席卷所有人。

但将军依旧没受影响,他只是沉稳看着大敌越来越近,随后他终于缓缓开口:“射箭,城弩和弓手,齐射。”

酉时二刻,战争开始了。

无数毛发缭乱的巨型座狼冲出无边暴雪,其上端坐着枯瘦如缟,但骨架如畸形络新妇伸开八只脚那般,撑出的巨大身量体型。那些骇人的身影每个都有四个血红的眼睛,一对较大的主眼,一对较小的复眼,在粗糙的铁盔下都泛着没有丝毫人性的邪祟感,他们端着长达一丈多的骑兵矛,朝军阵发起了最暴烈的冲锋。但迎接他们的,是如同铁幕般的箭羽。

札霍抬起头来,看着在高处的车垒上一台台城弩在疯狂运作,每一支投矛般大小的弩箭刚一摆在轨道上,连瞄都不瞄就迅速被射出去,弩弦震动,与箭羽撕裂空气的诡异啸叫声向合应,发出让人极度不安的声音。札霍于是摇摇头,看向身旁一名年轻人,那是为了便于沟通特意配给他的联络军官。

“沉心静气,虽然边奴的确恐怖至极,但他们并不是杀不死的。”

年轻军官正焦躁的啃指甲,闻言只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可是大人,贱内去年刚给我生了女儿,我真怕今天就死了。”

札霍把大手搭在年轻人肩头上,轻声劝导:“该怕,所有人都怕。但边奴不像羁縻十六州的叛军,也不像西土那头,诸如霍克木合哈拉的鹰卫,波士巴人的波珊克大骑兵,不论再如何凶狂,他们好歹也都是人类。可边奴不是人,他们唯一的目的就只有吃人肉,喝人血。怕并不能让他们放过你,只有利用起你那份最强烈的怕死情绪,迸发最极端的,为求活彻底不顾一切的疯狂,才能让你活。”

“怕是没用的,你得豁出命,用牙咬,用指甲抓,用你最癫狂最搏命的方式去杀,你才能活。”

军官颤抖着点点头,听着不远处的惨烈厮杀声,深吸了几口气:“懂的,大人,我懂。我不会逃的,我会拿住我的武器,去杀他们。”

札霍看着年轻军官,良久无语。突然他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朝远眺望。

“看来情况有点不妙。”

情况的确不妙,那些骇人的边奴被箭矢攒射,甚至被城弩直接撕裂躯干,射爆脑袋,任由黑红的血液抛洒如雨,可他们依旧不停。他们射出快赶一人长的巨大箭矢反击,射穿神驰军前排具装马步兵的重盾,扎透整块钢板锻出来的一体式铁护胸,撕裂札甲叶,带着锁甲散碎的铁环捅进人的躯干里,威力简直惊世骇俗。前排的马步兵排矛手像麦子一样倒伏,后面的排矛手就紧随而上,咬着牙坚持不了一会儿也瘫倒在地。边奴骑兵操控着疯狂的座狼捅进凌乱的阵线,挥舞起巨大的异形弯刀带起滔天血雨,又很快被一丈三尺长的无数步矛活活捅成筛子。自战斗开始才五分钟不到,惨烈的厮杀就已经血腥到一个常人无法接受的水平。

可最让人恐惧的,是晦暗雪幕后那个庞大深邃的身影,却始终没有丝毫异动,他就那么耐心等待着。

将军眯着眼,仔细眺望着整个战场,神色镇定极了,好像不远处的殊死搏杀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左右翼哨骑还没动静么?”

一旁副将摇摇头,却突然看见有背插鹤翎的传令兵跑过来,呈上信纸。

副将一把夺过展开,一边走向将军一边默读。

“都督大人,左翼哨骑已窥见有五百边奴,在试图往我方侧后迂回。”

“右翼没动静?”

“还没有。”

“那右翼是主攻,边奴会派轻骑兵配合他们的冲阵骑兵。让三旅派一个营的具装枪骑和陷阵骑去迎敌。至于左翼在迂回的边奴,去调十五架城弩车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