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什么?明天教书先生要来,敢课上打盹我给你腿撅折。”

达日安赤感觉有些好笑:“来来,现在就撅,不撅你都不叫扎霍。”

“你就是他妈狼养的崽子。”扎霍低声骂着。

帐外蛐蛐在歌唱,伴随着隔好远溪流的微弱蛙鸣声。扎霍重新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哎,扎霍,还没睡?”

“嗯?”扎霍望着低矮的帐顶下意识应了声。

“你总也睡不安稳,心里藏着事。可人要把所有事憋心里会疯的。”

沉默。扎霍知道自己这夜半惊厥的毛病,但他只觉得烦躁,于是隔好一会儿,嘶哑低沉的声音才悠悠响起:“总归是和你无关的事,我有我的事你有你的事,不如先想着把自己手头事做好,再去关心其他。”

跟这混账老头子唠嗑从来不是个乐事,他总喜欢把话说死,一副谁也别管我的欠揍脸。可达日安赤知道一个家庭里保持有效沟通才是健康的行为,但转念一想家里就两个臭老爷们,本身这结构也和健康发展不搭边,于是也就释然了。可心里释然嘴也总是闭不住。

“门德叔叔曾经说过,他说心思重的人易早衰,家里就你这么一个顶梁柱,总这样不是办法。”

这话着实让扎霍郁闷,他决定继续沉默,月下的柔和光斑逐渐偏移,爬上扎霍的床。照亮扎霍粗糙花白油腻的发辫,沟壑纵横的老脸,以及佩戴的风格各异,但都朴素原始的骨饰和银饰。

“唉,阿爹啊,跟你商量点事呗。”

札霍眉毛一紧,臭崽子平日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直呼自己大名,而一旦换敬称了指定没好事:“说。”

旁边床上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身。

“先生说我课业做得好,允许我提个小要求,然后我管先生要了本演义。先生意思是让我问问你意见。”

“什么演义?”扎霍孟然把头转向养子方向。可入眼的只是这臭小子的后脑勺。

“这个……”达日安赤在黑暗中努力组织语言,好久才重新开口,“就是,就是那种什么身负绝世内功的世外高人啦,什么武道第一的武林盟主啦,就,就那些吧。”

答日安赤欲言又止顿了顿,却发现没人接话,他也不恼,自顾自的往下说:“先生也说我读写诵背的能力一等一,偶尔看些课外的其实不打紧。”

说罢他就紧张起来,竖起耳朵紧张兮兮的,不知道在盼个什么

“先生没意见那我自然是没意见的,你课业既然完成的好,那从你先生手里讨本小说演义看看,也是无妨。”扎霍对此毫不犹豫的表示了认可,但话毕扎霍又敏锐觉察出什么,于是他眼睛眯起来。

“但是我不妨再提点你一次,兔崽子,你想干什么我心知肚明。明话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我还活一天,你就不准给我去舞刀弄棒。”扎霍没有再继续深入,只是淡淡开口。

良久,札霍突然又冷冷说了一句:“练武一途,没好果子吃。”

一旁的床上沉默不语。答日安赤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说失望也谈不上,不过是照惯例的又一次试探,不疼不痒,他早就心知肚明是什么结果,可也不知道自己还在还盼些什么。

答日安赤很纳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书本里读出什么。读《国论》的樊信刺国篇?这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愚昧思想他只觉着恶心。

“开玩笑的,困死了,我先睡了啊。”答日安赤裹紧身上的羊毛毡子,将身子蜷缩。

说困死了就是个幌子,但扎霍也没心情再捯饬青春期兔崽子的弯弯肠子。做梦让他心绪不宁,脑子里每个细胞都在乱哄哄的叫着,所以他用手枕着头望向顶棚,透过天窗看着夜空中无数闪烁的星星。他有些萧索,躺在床上,眼前一个又一个熟悉或陌生的脸庞浮现,相同的特征就是都带着暗红血渍,他抽动鼻子,似乎闻到黄沙在烈日多年炙烤下,散发的古怪扬尘味。

清晨太阳还未初升,扎霍醒来,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他起身从床下拖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