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他留下一片收割战利品和人心的余地。他在心中思量着如何掌控这个度:要让教团适当地引发骚乱,却不能让他们引爆整个军营的底线。也许当他们的血祭达到某种程度时,他可以暗中插手或向某些势力通风报信,把教团用来换取更大的政治利益。又或者,让陈默带队立下奇功,一举粉碎教团,然后自己再收买或“绑定”被解救的觉醒者,壮大系统版图。无论哪条路,都必须先等待时机。
离开废弃仓库之前,那最后一句森然的话语仍在零脑海中回响:让我们拭目以待,血浪涌来之时,就是军营的末日,也是吾神的盛宴。零暗暗咂摸这句话背后的涵义,总觉得教团对所谓“怪物潮”不仅不恐惧,反倒满怀欣喜,仿佛等着天降血雨般期待。这份疯狂若发挥到极致,也许将彻底改变当前死守军营的战局。
他回到帐篷后,先谨慎地确认周围没有异常脚步声,这才蜷缩到那张狭小的行军床上,故意打了个哈欠,把事先卷作人形的毛毯拨开。夜色沉沉,四下死寂。尽管刚刚的冒险让他身体略微疲惫,但脑海却清醒得可怕。他想起自己留在仓库角落的“微型探针”,只要教团再次聚首或举行仪式,自己就能远程监听到更多内幕,为后续布局做准备。
随着末日一天天蔓延,在无数人陷于恐慌与猜疑时,零已经在暗中打造自己的势力之网。如今军营局势复杂异常:怪物潮随时可能发起全面进攻,旧神教团蠢蠢欲动,甚至还有黑市走私、财阀势力与腐败军官等诸多隐患。零并不急于挑明,因为纷乱越多,他的操作空间越大。如果能把教团的“血祭阴谋”利用到极致,让他们与军营守军两败俱伤,陈默或许还能趁机立下战功,进而更好地替自己遮风挡雨。到那时,无论盟军或教团孰胜孰负,零都能在更高层次上收割他想要的东西——权力、资源、子系统宿主,乃至系统的更深进化。
夜晚的风声如同哀悼般呼啸,给这座连夜备战的军营平添几分恐惧。零侧身闭上眼,脑海却浮现出废弃仓库里那些符文,泛着暗红光泽,如同深渊的眸子。他几乎能想象到一旦教团大规模献祭,血流成河时那地狱般的场景——在这幅可怕画面里,却藏着他最渴求的机会。他既惊觉,也兴奋。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悄悄打开系统界面,意念中已可隐约感知到那枚探针的“信号”。虽然距离不远,但目前只记录到零散的声音。为了维持能量,这个监控探针并不会连续发射数据,而是等到夜深人静或关键时刻,才向零的权限进行同步。零静静盯了几秒,心里闪过一丝期待。只要这东西能录下足够证据,哪怕教团把行踪藏得再深,他也能牢牢把握其软肋。
不知何时,他嘴角又浮现那抹熟悉的淡笑。短暂的平衡是最好的掩护:怪物潮前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前线沙包和机枪上,恐怕想不到后方仓库竟然盘踞着一群伺机而动的疯子,更不会猜到,一个毫不起眼的“难民”,正用系统监控着一切暗流,将其编织进自己真正的棋盘。当血海滔天之时,或许才是零和教团联手或对立的分水岭,甚至是他更大胆计划的引爆点。
默默合上光幕,他翻身面向帐篷外,看见夜幕下的兵营投影。巡逻队的灯光仍在晃动,偶有士兵大喊,但没有人会留意一个角落里的神秘笑容,也听不到零在心底的轻声自语:教团,怪物潮,军营防线……都不过是命运舞台上的演员。他早已在幕后安排了灯光与道具,只待大幕拉开,台上血色淹没一切,他便能俯瞰所有,或亲手推翻,或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