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它不是单纯的本能,更像是有人——或者一台机器——在指挥。陈默脑中一瞬间闪过零的面孔。以往他就隐隐怀疑过零,但始终没有证据。此刻,他看向围墙与难民区之间的人群,想找零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军人、觉醒者和忙碌的难民,嘈杂的声音将整个营地淹没。他只能苦笑。
“队长,你怎么了?”身旁一个队员注意到陈默神情古怪,关切地问,“是不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别再勉强撑着。”陈默摇头:“我没事,检查一下弹匣。今夜很可能又是硬仗。”他努力把那股疑惑压回心底,觉得或许现在不是纠结来源的时候,先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有人不经意走过,笑着对陈默说:“老兄,高层都在喊你名字啊。他们一个个都想让你支持他们,说什么要给你更高指挥权。你小子现在可是整个营地的大红人,简直风光无两。”陈默听罢,只作苦笑,转身去帮队友修理卡壳的突击步枪。这样的拉拢、示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快应对不过来。可他心里清楚,若真的要在军营里当一个实权派系领导,就得卷进那些复杂的人事斗争,这跟他想保护同伴的初衷很可能相冲突。他短暂地想过,如果能把零带入自己的团队,让零在幕后出谋划策,也许能更好地应对派系倾轧。可是零一直在隐瞒自己,不露面,陈默也不好主动揭开那层窗户纸。一来自己没有确凿证据,二来万一逼得零离开,自己失去那股神秘力量,又等同于失去最大的依靠。
除了派系暗流与军营状态,教团的近期露面也让陈默感觉神经紧绷。医疗区里失踪的伤员正是他曾看顾过的老兵,没想到一夜之间便死无全尸,被抽干血。有人留下线索,指向黑衣斗篷的嫌疑人。陈默越想越觉得后脊发凉: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真如传言所说,要趁怪物潮与军营疲敝之际发动献祭?他握紧拳头,猛地看向前方围墙,透过墙垛可以看到灰蒙的天幕下,一片荒芜与废墟。那些怪物也许就在某个阴暗处舔舐伤口,等到晚上再卷土重来。教团也许守在城内另一个阴影处,就等围墙破损的瞬间闯进来屠戮平民。想到这儿,他有些压抑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场灾难何时是个头。
夕阳悄然而至,营地的士兵依然在忙碌布防,加固沙袋与铁丝网。天空的云层压得极低,空气里弥漫着金属般冷漠的味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再度爆发雷电与狂风。有人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太阳,默默嘟囔:“今晚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难民们则挤在营地更中央的范围里,试图避免站到第一线,但依旧惶恐,每个人都知道暗夜将至,怪物和教团随时会现身,那时或许连哭喊的机会都没有。
陈默在围墙下巡视队员的布防情况,看到不少人伤重的伤重、疲惫的疲惫,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安慰一句:“坚持住,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可心里其实没底。他转头朝西,太阳沉到地平线,朦胧血色笼罩天际。到了夜里,这里又是一场硬仗。他想起昨夜那场兽潮,光是想想就觉头皮发麻,毕竟如此规模的怪物浪潮不是人力能轻松对付的。有人拍他肩膀,笑说:“老兄,上头给你们又送来点弹药,赶紧去领吧。”陈默点头,露出感激之色,纵然物资依旧匮乏,但能分一点是一点,也许在关键时刻多杀几个怪物,就能少死几个同伴。
夜晚的阴影终于爬上围墙。火光在营地里重新燃起,宛如无数个微弱的萤火与火把点缀着无垠黑暗,带着惊恐与杀意。军营高层隐约散出命令,让各处提高警戒,可他们似乎仍在相互猜忌,生怕自己派系利益受到损害。每个人都忙于盘算下一步动作,却谁也无法拿出根本解决方案。陈默在心中自问:能不能扛到明天天亮?没有答案。有些疲惫的觉醒者懒洋洋地躺在沙袋后边,一脸生无可恋,只是勉强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说若真顶不住,自己就开溜。
零在更远些的位置,站在一堆半坍塌的建筑废墟上,静静凝视已经偏西的天空。他知道夜幕很快覆盖这座血污交叠的营地,也意味着怪物或教团的狂潮将进一步扩大。那时,他的“子系统宿主”——陈默与另一人——或许仍能给他带来更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