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村里办白事一直有一个说法,孩子比父母先死的,不能办葬礼。除非死在污秽之地......

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贺摔死在了村头后的桃林里。

那时夏天日头正盛的时候,我和小贺约好了去村后头的桃林偷果子吃。

谁知道那天爷爷临时决定带我去镇上办事,想着能到镇上吃席,我果断爽了小贺的约。

等回来再约个时间去不就好了,反正他年长我几岁也经常说话不算数的,我如是想。

谁都没想到,一向熟悉爬树的小贺会被树枝扎到脚,从树上掉下来摔到石头上磕死。

接到消息赶回来时,小贺娘已经哭的晕了过去,小贺爹强撑着悲伤招呼大伙坐下商量小贺的白事。

大伙沉默许久,谁也拿不定主意。

“这孩子死在了桃树林,不算污秽地,到底不吉利,丧事得大办特办,去去晦气。”

说话的是我爷爷,在村里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大家都叫他三爷。爷爷年岁70左右,见多识广,早年上过战场,晚年学过风水。总是神神秘秘的我都不大了解他。

村里的红白事基本都是要过他的手才能定下,村里人对他很尊敬。

“村后那片桃林我看挺茂盛的桃子又不错,怎么也算不上秽地啊?”一个中年男人嘟囔起来。

毕竟长辈要给小辈磕头发丧,这事传出去到底失了颜面。

爷爷吐出一口旱烟说道:“小贺这娃是子时出生的土耗子,本就与木相克,况且是桃林,加上出事又在正午时分,土木不容,阴阳不和,也算得上是大凶。

听爷爷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慌了神,纷纷讨起对策来。

“先前说了,丧事不仅要办,还要大办特办,这七天之内,家里不能缺人,找几个和小贺这娃子年龄相仿的的孩子,每一个时辰换一次香火,烧一次纸钱。”

大伙细细听着爷爷吩咐,最后定下来人是我与村里另外五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两个人一组四个时辰换一波。

我有点不理解爷爷的想法,因为里面就属我年龄最小,难不成我是凑数的?

二龙村就几十户的人家,人少小孩子也多不到哪里去。更甭说年龄相仿的。

“切记灵堂不能少于两人,就连上厕所也得找人代替你们,方可离开,知道了吗!”

“至于抬棺和压棺的人选,等我回去推算一下再来告诉大伙。

事已至此,我也没回家,直接就在小贺家安顿下来,当晚就开始。

和我在一起的人是白蘑,我和小贺,白蘑是铁三角关系。

如今小贺没了,我和白蘑心里也不好受,烧纸钱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其实小贺今天也叫我和他一起去桃林爬树的,但是我要帮奶奶放牛,就没同他去。”

白蘑抹着眼泪,言语中一片愧疚。

“我当时要是跟着他去就好了,没准拉他一把,他就不会......”

我和白蘑敞开心扉,哭着说我也爽了小贺的约,希望小贺不会怪我们.

屋外天已经完全黑了,隐约传来几声猫叫。

大人们搭起棚子后就开始打牌,喝酒划拳,时不时还有几句骂声传来。

小贺妈哭着给小贺缝被子,嘴里念叨着:“盖上被子我娃就不冷了......不冷了......”

第二日天刚亮爷爷就过来了,不晓得咋回事,我总觉得爷爷比昨天老了一点,明明什么都没变,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昨晚我在家里仔细算过了,小贺这娃命理属土,桃林木气旺盛,又是头着石头而亡,石属金,土生金,金克木,木吸土,事出正午,这孩子怨气不小,得在压棺人前头加一个引路人。

爷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神色漠然,夹杂着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

“压棺人和引路人最好要找和小贺这娃相熟之人,年差不过3岁,一路上喊着回家,小贺这娃才能安然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