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反应。
高以樊转过头,苏闻站在外面,手扶在移门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屋内二人营造出的诡异姿势。
晚江惊得从高以樊胳膊上掉下来,幸好后者似乎还有人品,扶着她安全落地。晚江捞回自己的手机,而高以樊理好衣衫,问踏进屋内的苏闻:“岳宁呢?”
“她去附近办点儿事,一会儿过来。”
传说气氛突然冷下来的瞬间,是因为有鬼神路过。今天赶巧碰上个武功高强的,路过的时候还顺道点了他们仨的哑穴。
苏闻似乎对那窗外的景色很感兴趣,瞥了一个角度看着,留给对面二人一个侧颜。相比之下,划拉着手机浏览财经讯息的高以樊就显得务实多了。晚江悄悄探了一眼苏闻,联想到那位戴鸭舌帽的侦探先生。但苏闻对先前的事似乎毫不挂心,这样见面也不露破绽,是担心闲言碎语,还是担心惹另一半猜忌?
终究是连感谢的机会也吝啬了。晚江端起茶杯,心思全扑在这事儿上,冷不防被这刚沏上的茶烫到舌尖,她闭眼“唔”了一声。他们相继朝她看去,苏闻连忙伸过手,却被高以樊先拿下了她手里的杯子。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胳膊,改而唤服务员拿些冰块儿来。
“急什么。”
高以樊凉凉的话钻进耳朵,晚江也懒得反驳。没想到他还挺关心陆戎的:“你那实习生还好吗?”
“嗯,这几天请了假在家养伤。”晚江特地联系了陆戎的父母,向两位家长道了歉。那是她的学生,她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何况这顿架的由头,也全是因为自己。难得对方父母十分宽容,还把责任都推到了自家儿子身上,让晚江非常惭愧。
或许是老天开眼,神手一挥,派给苏闻一个接电话的任务。他今天穿得简单,薄荷绿短衫,下装是浅色休闲裤,十分清新。晚江对着那一道背影发怔,直到苏闻接完电话回来,他笑着说:“大猩猩的太太刚生产完,是个儿子。”
晚江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说的是他们院篮球队队长。
“大猩猩结婚啦?”
“对,前年春天。”
“哇,他那一米九八的身高……他太太多高?”
“大概比我矮一点儿。”
“……”晚江脑补了一下,“我的天,他们儿子以后该有多高呀!”
“他高兴坏了,在电话里喜极而泣。”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大块头泪流满面的样子,晚江想起从前篮球队里的奇闻趣事,和苏闻细细聊起来。
“猩猩那时候追过会计系的一个女生对吧,闹得沸沸扬扬。”
“嗯,还强迫整个队的兄弟陪他追呢。”
“对对对,我还记得那女生拒绝他的理由——‘我们身高差太悬殊,站在一起旁人会觉得你拎了个水壶’。”
回忆是彼此共有的默契,晚江不曾料到,二人多年之后还可以聊得这样热络。之前的冷场仿佛错觉,而无法启齿的感激,便也罢了吧。
只是三人行,必有落单者。昔日恋人重温旧梦,被公然无视的某人很快发现自己失去存在感。高以樊干坐着将茶喝完,力道控制不准,搁在桌子上“嗒”的一声极为清脆。
晚江显然意识到高以樊遭遇冷落,赶紧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一副邀请他加入话题的样子:“对了,你个头这么高,应该也会打篮球吧?”
“我打乒乓球。”
“国球啊?要是早生个几十年,说不定还能赶上‘乒乓外交’,小球转动大球什么的……”
“什么‘小球转动大球’?”姗姗来迟的岳宁倚在门边,语笑嫣然。她边摘墨镜边走进来坐下,手掌不停扇风,“你们在聊什么?哇——热死我了。”
苏闻作答,岳宁听罢点头:“谁喜欢乒乓球呀?”
晚江指着高以樊,倒令岳宁立马笑起来:“我说你蒙谁呢?谁都知道你高以樊初二那年,为了追隔壁班班花,想着在最拿手的游泳比赛中出风头,结果游到半路腿脚抽筋,在泳道里要了命犯怂激烈挣扎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