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理。此人身材颀长衣线笔挺,衬衣设计简式,细节之处却见考究。左腕上戴着一只表,款式低调不张扬,晚江不大懂表,但又觉得主人该是有品位。他五官周正,微微颔首,倒是个气质倜傥的男人。
她悄悄偏了偏脑袋,想找个更好的角度窥视,谁想他有感应似的瞧过来,惊得晚江连忙低头,尴尬地抬手直摸鼻尖。她转过身去欣赏漂亮的蛋糕,突然抓到一个念头,抬头对店员说:“请帮我把这个也包起来。”
她指着冷藏柜里最后一块Irish Coffee。
那男人接过找回的零钱,没有放进钱夹,仿佛顺理成章伸到晚江面前。
“你回家打车的钱。”
不是没碰上过好人。只是一个陌生男人如此细致周到,叫人如何不感激。他的眼神纯粹没有任何动机,就像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这样做一样。晚江接过零钱,报以真诚谢意。
出了门,晚江将Irish Coffee递过去,说:“这个送给您。”
男人的目光落在纸袋上,尽管淡定,还是折射出小小的匪夷所思,他又询问似的看向晚江。
“那什么,我知道您现在肯定在腹诽我。不过没关系,今天真的很感谢。虽然都是您付的钱,但是我会把钱还给您的。所以这块蛋糕送给您。”这座城市四五点的余晖,映在晚江笑意满满的杏眼明仁上,泛着温馨的色泽。她应该是化了妆的,右眼角处眼线有些微晕染,但是不影响整副面容。他想事情的时候习惯性眯眼睛,这个女人其实算不上美。
只是……
他也没想好“只是”后面的内容。
晚江示意他接过,他竟鬼使神差地接过了,最后只说:“谢谢,算我请你。再见。”
对方迈开大步朝反方向离开,晚江不好追上去,便站在原地拔高声音:“谢谢!钱我会还您的!”
那男人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SUV。打开门,就听见副驾驶上的人喋喋不休:“高以樊,让你拿个蛋糕还磨磨蹭蹭的。我以为你不是去取蛋糕,倒像是取经去了。”
“扯淡。”他坐进来,“拎着,弄坏了粤粤会闹。”
“嘁,我跟你同居这么久,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啊?”
高以樊懒得理他,发动车子。陈元一早已习惯他的无视,拿着另外的一个纸袋问:“这个哪儿来的?”
按高以樊那臭性子压根儿就不会买甜食,驾车的人打过一个方向盘:“送的。”说完又暗暗奇怪,他买的,可的确又是她送的。
“你不爱吃。”
“你随意。”
陈元一哈哈哈,笑声年轻明快。他将蛋糕从纸袋里拿出来,顺道还抽出一张木质纸签。压印着奇特的暗纹,打开来是立体烫金的一行英文,极简而精美,他饶有兴致地念出声:“True love won"t disappear……”
那一串英文单词气流般滑入耳道,大脑在下意识间将其自动翻译成简明扼要的释义——真爱不会消失,它永远在等候,也许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遇上红灯,车停下来,高以樊伸过手把那块蛋糕重新放进纸袋里,转身放到后座。
“哎?干吗啊?我要吃了啊。”
食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地点着,高以樊不咸不淡地说:“我突然想自己解决。”
“真是够了!你TM逗我玩儿呢?”
“我乐意。”
“……”陈元一压着满腹粗口接起电话,“喂!对,在路上了。岑姐!我告诉你,高以樊TM的不是人……”
高以樊望向被车窗框成四边形的景,把耳边某人滔滔不绝地控诉权当空气忽略掉。以前没有留意,原来落日之际的苍穹与云,是这般动人心魄的瑰丽。斜阳暖了半边天壁,也仿佛暖了谁的心。他想到离开时那女人说的话:钱我会还给你的。
想怎么还?打算怎么还?
绿灯一起,打断他的旁骛。车子重新汇入车流,绝色夕阳之后,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