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绝望
离殇出入太子宫的时间更加少了,明月知是皇上开始将大事交与离殇主持,至于离殇常年卧病的传言,其实极好应付,只说这些年经过太医院的调理,已好了大半,如今离殇身子无恙,由他坐上帝位自十分顺理成章。如此一来贤王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拿离殇无可奈何。明月没想到,皇上竟已这么快便给离殇铺路了。
那日离殇又是一日一夜未回,明月在他书房内等了一宿,忽见书桌上十分凌乱便起了身仔细的收拾起来,她从未想过要偷窥离殇任何东西,然而有些东西却是你想避却避不掉的。
那封牛皮信,原也未被放的十分隐秘,因离殇的书房向来是不让外人进入的,包括她。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明月眉心微微细蹙,手便那样不受控制的拆了开来。
她未曾想,那里面的字字句句,竟让她疼如刀割,就好像有无数把细小的剪刀在密密的掐剪着她那颗原本就已千疮百孔的心。明月只觉精神恍惚,不自觉跌坐在桌案前的檀木椅上,这把檀木椅,原是离殇最为喜爱的,如今才知道原来如此冰冷,坐在这上面的人,再无心无情,如同离殇,是有多无情,才会一边答应她为她查清真相,一边又因这原来二肆无忌惮的利用她。
明月的心此刻除了冰冷,只剩绝望。这个世上,当真没有可以相信的感情,没有可以不顾一切信任的人,即便那是个曾经与你同甘共苦经历生死的人。
她倚在自己殿内的窗口,恍然间又忆起那时初见离殇,一双阴鸷的双目仿佛能将人生吞活剥,那时她知道离殇是恨她的,可为何,她却无缘去猜。离殇乃东宫太子,被皇上重用,又有多少人敢于他当真正面冲突?除了早已率先出击的贤王,怕是王皇后都还在观望,皇上给离殇的权力究竟已有多大。
漆黑的夜晚,总是让人兴意盎然,她该如何解释自己如今的心情?怕并不是用一个失望便能形容的出的。怎的不是,因为她就连失望都没有资格。那时他们只定了口头协议,现今离殇大势在手,若想违背谈何容易。
2、寒心
明月敛了眉,安静的殿寝内发出檀木孜孜的燃烧声,因着殿内异常安静,竟让明月听的一清二楚。当日她只听香菱说,离殇每日都要闻着这檀香味才能睡去,他平日里因戒备心太重,一向睡眠清浅,她听了便从香菱那儿要了来,日日夜里都要点上几枝。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顿觉厌恶,大袖用力一挥。
“香菱,将这檀香撤了,我闻了这味道只觉得恶心。”悦耳声音带着低沉,久久回荡在殿内。然而她并无得到香菱的回应。
香菱平日极为机灵,这个时候该是候在殿内伺候着的,不知又跑到了何处。明月等不及,索性自己过去,哗啦一下将桌盖布连带着掀翻在地上。香菱闻声以为又有刺客,吓得立刻跑了进来,明月眉眼依旧淡然一片,只从前那种从容,早已消失殆尽。
“娘娘这是怎了?是谁惹了娘娘让娘娘如此动火?”
明月抬了眼,原以为香菱跟自己如今已在一线,没想到她竟还隐瞒自己如此多的事情,是她傻,那时留下了她,还差点儿与她交了心,并称姐妹。
“香菱可知殿下对本宫所瞒何事?”她毕竟是聪慧狡黠的女子,只一刻便镇定下来,香菱却无这么好的运气,她眼眸显眼的闪躲,让明月的心渐渐跌落谷底。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当真是自己被他们耍着玩了吗?
“恕奴婢愚钝,奴婢实在不知娘娘究竟所指何事。”事到如今,她还在狡辩。
明月一掌拍在桌案上,掌心传来刺骨的疼痛,因着太用力,掌心处的余痛就难消除。“香菱,我断没想到,你我如斯关系,竟也动摇不了你那颗向着离殇的心。呵,我怎忘了,离殇本无心,跟在他身边的人又怎会有心?”
香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重重的磕在冰冷的地上。但是奈何她如何表明自己的清白,明月始终都不曾再看她一眼。香菱思忖,她是当真不知道太子妃所说何事,为何又是到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