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山,山是他,看水,水是他,十里春风都不如他我到家以后抱着被子,郁闷了一天一夜。饿醒了就起来喝水,然后继续睡。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想了很多脚本,脑子里反复酝酿。
初六早上,拉开窗帘,外面积雪已经化了,只有房顶还有薄薄的一层,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明晃晃的从对面的玻璃上反射过来,有点刺眼的惨白。整个世界在我眼里都是黑白的,我好像又丧失了快乐的能力,我讨厌这么情绪化的自己。
邵嘉瑞来访。我发着39度的高烧,嘴唇干裂,走路晃晃悠悠,他说彤彤联系不上我着急死了,她又暂时没买到回程票所以还要晚几天回北京,派他来看看我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坐起身子把退烧药消炎药吃下去,捂着被子发汗。 “这几天剧情怎么发展了,那少妇得逞没有?母女团聚了吗?”邵嘉瑞又开始摸他的耳钉还在我的镜子前照来照去。
“别晃了,眼晕,我想离开北京一段时间,真的好累啊。”
“你不刚从老家回来嘛,哎,你帮我看看,有人说我这打扮有点娘泡儿,有吗?”
“一个大男人成天那么在意自己形象,香水啊,防晒霜啊不离身,穿小脚裤,还打个耳钉,这娘的还不明显吗?”
“我算是明白了,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out了,跟我妈观念差不多,现在流行潮男你懂吗你?你的审美也就是70后那种老男人。”
要不是我还病着,一脚能把他踹到窗户外面去。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听见外面有钥匙开锁的声音,还以为进贼了,恐惧中带点莫名的兴奋,邵嘉瑞随手抱起加湿器,我从床底下摸出防狼棒光脚蹦下床,屏住呼吸,紧接着门就开了。
王表在我房门口伸出大脑袋,兴高采烈地说:“蔷薇你在家啊。我来送……”
他看到我身后的邵嘉瑞突然就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咽回去了,表情异常尴尬。
我散着头发,穿着熊大造型的连体睡衣,这造型着实不太雅观。我拜拜手示意王表让开,晃晃悠悠地去倒水。
王表拉下脸说:“放了东西我就走了,不打扰了。”
邵嘉瑞应声道:“兄弟,她生病了,我也刚来,你会熬小米粥吗?”说着还给王表点了一支烟表示诚意。
王表瞅瞅他,没有接烟,径直走向厨房。
然后我就回屋睡着了,等我再睡醒的时候,不知道这中间经历了什么,俩人居然在客厅称兄道弟,喝上了。
邵嘉瑞特别亢奋地说:“王兄,快干了啊,相逢就是缘,走一个。”
王表也不甘示弱:“喝,不醉不归,干了这杯还有一杯。这么投缘咱拜把兄弟吧,以后用得着我王表的地方尽管说。”
桌子上躺着一堆易拉罐,两碟子花生米几个酱肘子就着啤酒都能遇见知己,干脆我也盘腿而坐,加入他们的阵容。王表要去炒几个菜,被我拦住了。我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嗨,邵嘉瑞舌头都开始打卷了,嬉笑着说王表在讲他在部队的光辉历史,和我们过去那点事儿,刚讲到他毅然决然放弃未婚妻,追到北京找我那段。
我看了一样王表,说:“既然你俩拜了把子,今儿这没外人,我再次表明我的态度,我明白这半年多你的付出和真心,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看到你一步步成熟,我很替你高兴,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可能在一起了。所以我不想耽误你。”
“蔷薇,我……”
“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沈蔷薇了,你也不是那时候的王表了,我们当时在一起本来就是个错误,所以这样的结局是正确的,你会碰见更适合的姑娘,而我现在心如止水,以后我们就当好朋友,这里也欢迎你们来。”
酒杯干,再斟满,王表咬咬牙,打着晃,挣扎着站起来,一饮而尽,把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扔在地上,给我敬了个军礼。随后表态以后脏活累活都交给他,他说就当是上辈子欠我和彤彤的,还债来了。
我看着我最喜欢的酒杯,粉身碎骨地躺在地上,默哀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