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你看,要不然……切磋一下琴技吧?”我压抑住内心的窃喜,故作镇定地问道。
他没有说话,却踱步到钢琴面前拿起琴谱翻了翻,我就当他默认了吧。既然赌,就得下注啊,要不然不好玩。
我看了一下钟表,快到饭点儿了,吃货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输了的怎么办呢,要不,比厨艺吧,反正林姐不在,今天也没人做饭。”
他舒展开刚才紧皱的眉头,露出一个午饭可算有着落的表情,无畏地耸耸肩。
我打了一个响指说:“ok,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能请你再弹了一遍《星星索》吗?我试试……我的嗓子还能唱吗?”
我真是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那种人,好家伙,这内心红旗招展彩旗飘飘的。
琴声响起。
我站在一边,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节拍,拿出艺考的水准:“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船儿呀随着微风荡漾,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他弹奏的是常规G调,曲调缓慢、悠扬,略带哀伤,就是在这样的歌里才敢这样表露心迹,那么九日,你日夜思念的地方是美国吗?
我这八卦他的心理,一刻都停不下来。
歌声毕,他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我就权当是赞扬。
轮到我弹的时候,我试了几下音,面露难色地说:“很久不碰钢琴,都生疏了,在幼儿园弹惯了儿歌,就不献丑了,当你赢了行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对弃赛对手的鄙夷写在那张360度都没死角的脸上,然后勾起嘴角类似得意地笑了一下,迅速收回,我全程偷偷瞄着这张比天气还变化莫测的脸,看痴了。
我在心里说,你知道我是故意输给你的吗?我虽然没有考过级,但是上大学的时候就靠着这个手艺在酒吧里养活了自己。可是我那么不想打败你,我就是想输给你,我喜欢看你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可以吗?
你瞧,我是不是很像变色龙,跟一个很有修养的人在一起讨论高雅的艺术就会变得温文尔雅,笑不露齿,知书达理。这根本不是我的本性啊,我只是拼命拼命的接近他的气质。一个屌丝这么说可能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做个奢侈的关于男神的春梦还是可以的吧。
等我宣布比赛结束,胜负已分以后,信手拈来弹了一首当时比较火的曲婉婷的《我的歌声里》
你存在我深深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九日,你知道吗?后来我在新加坡每次弹这几首曲子,我都能感觉离你很近很近,近到能感觉到你的呼吸……那天我的心情和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听见河水在流淌,鲜花在盛放,鸟儿也在歌唱,九日盯着弹琴的我,脸上更加阴郁,陷入良久的沉思该不会是觉得我戏弄他了吧。气氛一度冷场,我再次背起画夹。
“你发的计划表我已经看了,有几个问题,去书房谈吧。”
第一次进一个男人的房间,很大,屏风把空间分成卧室和书房,进书房必须经过卧室,所以我光明正大地打量打量。还算整齐吧,淡淡的古琦罪爱香水的味道,蓝色的窗帘,蓝色的被罩床单,灰色的壁纸地毯。阳台一角放着吉他和架子鼓,落上了细细的灰尘,又是装b的摆件,书桌上有点凌乱,到处都是各种管理,销售方面的书籍,光盘。
我在心里默念着歌词,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又在哪里?
丫的房间这么沉闷,到底几个意思。
书房。四壁通天到地的书架,所有的书籍分门别类放置得整整齐齐,我仿佛来到了图书馆,环顾了一下数不清的光盘,还有我一辈子都看不完的书,吃惊地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销售吗?卖书或者光盘的?”
早就听说中关村桥底下卖光盘的特别赚钱,至于卖什么级别卖多久能买起一栋别墅就无从考证了。
他也跟随我的视线环顾一圈,有点炫耀的意思,却懒得解释,“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