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2 / 4)

,嗯了一声,侧身进到厨房里仰头去帮沈安然拿水杯。

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件长袖棉麻衬衫,衬衫的袖口卷了上去,露出一截干净的手腕。微仰起的头把下巴的弧度完全展露出来,喉头微鼓,沈安然不觉看得出神。

乔孤诣这些年来因为外形和身份的原因,早就被人看习惯了,可今天看他的人换成沈安然,他竟有些不自在。

强忍着那份不自在,他一脸淡漠地把杯子递过去。

沈安然接过杯子倒了水,刚递到唇边还没等喝,水杯就被乔孤诣挥手抢走了。

她对他这爱抢人东西的举动颇为不满,皱眉嗳了一声,见乔孤诣把她的杯子放到桌上,打开台子上的一个储存罐,从里面夹出一颗东西扔到杯子里。

“咕嗵。”

随后。

“唰”……

大把的气泡自水杯里那小东西身上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没多久一杯水就染成了桔子色。

“喝完记得漱口。”他把杯子递给她,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沈安然的神经忽然变得敏感,感受着他手指在头皮上的缓缓滑过,心里忐忑,却假装若无其事地捧起杯子。

酸甜的VC水滑过干渴的喉头,嘴里剩下甜,却酸在了心里。

喝了半杯,沈安然抬起头,“乔教授,这么晚了,您怎么没去睡?”

“在等你。”

“等我?”她退后一小步,有些不相信,“您怎么知道我会下来。”

“因为……”乔孤诣的唇角勾了勾,脸在朦胧的月色下更加魅惑起来,“我告诉兰姐给每个房里都送了一瓶水,除了你那间。”

这赤裸裸的挑恤啊。

沈安然深吸几口气,困惑地摇了摇头,“乔教授,您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别急,研究好我的心理再开口。”乔孤诣笑,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一颗,打断她的话,“你教心理学,生活中应该善于察言观色揣测他人的心理活动吧。”

沈安然呵了一声,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问这种问题。

她把玩手里的杯子,状似玩笑般,“那乔教授是个外科医生,是不是见人第一件事,就透视一下别人的五脏六腑呢?况且,我一个选修心理学的人在您面前搬专业,未免有些班门弄斧,我知道乔教授在这方面的涉猎并不会比我少,所以您也应该清楚,生活中照本宣科按照数据活着难免太累,而且一切数据与规矩,在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之后,都是没用的。”

“说得好。”乔孤诣赞许地点点头,又松开一颗扣子,“所以我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看得没错,你之所以不会讨好男同事,不是你天生不会为人处事,而是,你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又是这句话。

沈安然忍不住在心里默念几句deliberately,警觉地看着他。

他是第一个看透她的人,撕掉她虚伪的皮,让她血淋淋地站在他面前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看得懂她的人。

乔孤诣眼神落在沈安然捏着杯子捏到发白的手指上,沈安然的眼睛随着他的视线游走,“乔教授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也太高估我的情商了。事情没您想得那么复杂,我本就不是个会讨喜的人。还有,除了撞了您的车,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做过什么得罪了您的事,您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作对?”

“你的确没得罪过我,是我得罪你了。”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为什么自打沈安然到沈家后,就再也没跟乔家联系过。那天他对着父母说不许留丢丢在家里时,瞥见了楼梯处隐着的那抹小小的身影。

这是他们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所以说,是他得罪了她。

他的脸忽然冷下来,继而神情莫测,沈安然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她已经预料到他想说什么了。

可她还是没阻止得了他,乔孤诣趁她转身转到一半时开了口,“丢丢同学,还想躲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