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地卡罗食人记(11 / 11)

一颗熊的头颅,尖嘴鼻,圆眼,耳朵竖着,利齿龇出牙床。我扭回头之际,魏军手中的短枪已对准我的眉心,我借助两只爪子支撑桌面,猛地站立起身,一口吞下了他的头,没等他有机会扣扳机,那颗头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躯干,鲜血如喷泉一般,射进天花板里。站在一旁的锁匠,滚躺在地,想要起身逃窜,也被我一口咬断了脖颈,没了呼吸。我起身离开座位,一时还无法适应这副新身体的平衡,脚步沉重,踉踉跄跄地站到了餐厅的中央。两个男生已经不见了,好像从未来过,只留下一扇大敞的门。油马甲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无意理会她,试着把前爪也落在地上,四肢行走,一步一步地迈出了蒙地卡罗的大门,来到了十字路口的街心。大片的雪花一层层地攀上我的毛发。我愣了一会儿神,再度活动起四肢,终与身躯更为融洽,随即开始向家的方向狂奔。我饥饿难耐,再多几颗人头也恐难果腹。我在风雪中思考着,我应该先回家,再等我爸回家,跟他好好谈谈,告诉他,我注定是要远走的,不管有没有崔杨,我都是要走的。假如他不同意,也许我别无选择,只能将他也吞掉,连同他毕生的委屈与苦难。假如他能理解,我们父子俩可以分食了那一盘蛋炒饭,再做个郑重的告别。再接下来呢?我还没想好,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崔杨来与不来,这都不会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