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洗涤。
攀上涵湫岭的瞰瀑亭,严佳在那里伫立良久,游客们来了一拨,走了,又来一拨,渐渐的,人稀散了。
严佳也开始慢慢往山下走。
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个小商铺,店面不大,门口摆了一盘棋,有两人坐着安静对弈。
严佳走过去时,不自禁地瞥了他们一眼,目光正好与其中一人撞上,那是个老人,面目和善,精神矍铄,有一把长长的白须,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
“姑娘,要算个褂吗?”
严佳愕然停步,仔细看看老人,又看看挂在他身旁树上的破旧招牌,那上面歪歪扭扭写了‘算命’两个字,原来他们还做这样的生意,严佳失笑。
她从没算过命,偶然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有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女迎上来要替她算时,她都避之不及,满心嫌恶。
然而,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山镇,到处都沾染着闲适的气息,而眼前的老人又的确有那么几分神秘风骨,她鬼使神差没有拒绝,反而在对方示意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另一对弈者见老人有事,很识趣地收了棋盘,入店铺而去。
“老先生,这么多人来来往往,你为什么独找我算命呢?”严佳奇道。
“你有心事。”他笃定地望向她。
老人终日坐在门口,观察的人多了,怎能看不出严佳那心事重重的脚步和重重心事的眼神。
严佳来了兴趣,“怎么个算法?”
“随你挑,可以测字,可以看手掌,可以抽签。”
严佳略一思忖,“那就抽签吧。”
老人给了她一筒竹签,上面想必写着各种戳语。
严佳把签罐捧在手里,看那又黑又脏的罐身和签杆,心里不免有疑问,难道一个人的命运能够由这微不足道的小东西所掌控吗?
虽然这样想着,手却已经按着老人的吩咐摇晃开了。
竹签在竹筒里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哗啦哗啦的响声,有一根签终于耐不住,脱离了筒身,率先甩了出来。
严佳拾起签的刹那,刚才还很儿戏的心态忽然变得沉重,仿佛她真的即将面对自己下半生人生。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将签翻转过来,默念上面那一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严佳一连念了两遍,有缥缈的惆怅裹上心头。
老人接过竹签,扫了一眼,又望望严佳的神色,已揣摩出八九分,算命,其实也是一门心理学。
“被姻缘所困?”
严佳点头。
“你们两个互相都有意?”
严佳犹豫了一下,“算是吧。”她不能对天撒谎。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那就好好珍惜吧。”老人呵呵笑道。
严佳微蹙着眉,对着陌生人,她发现要讲出心里的困扰其实也很容易,“可是,他伤过我,我没法原谅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老人收起笑容,捋一把白须,半闭起眼睛,思量了会儿,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一个著名的寺院里,住着一位非常有道行的道长。他养了一条狗。狗的名字很奇怪,叫做‘放下’?。每到日落时分,道长就为‘放下’送饭了,嘴里还一边呼唤着:‘放下!放下!’小弟子觉得很奇怪,就问道长:为什么要给狗起这个奇怪的名字,人家的狗都叫阿黄、来福什么的,为什么您的狗叫‘放下’?道长不语,让他们自己去悟。小弟子就观察老道长,终于发现:每天当道长喂完狗后,就不再读经书,到院中打打太极拳,散散步。小弟子到道长面前,诉说了他们观察的收获,老道长微笑地点点头说:你们终于明白了。其实我在叫狗的时候,其实也是叫自己‘放下’,让自己放下许多事。你一定会发现:天并不会塌下来。这并不是不求上进,恰恰在于懂得放下的,才最终会赢。”
严佳托着腮,认真聆听。
“人生苦短,劫难也多,如果你把每个包袱都背